走进校卫室,里面空间不大,也就二十来平米。谢婷婷虽然从这里无数次的经过,却没有真正的进来过一次。
所以这是她第一次来校卫室。里面的设备很简单,一张小床,还有一套残旧的沙发椅。估计是会议室不要捡来用的。墙上挂着一台42寸的液晶电视。这个应该是全新的。看来校长对黄伯不簿。
只见黄伯正坐在沙发上在和一个年轻小伙谈话。黄伯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样子看起来估计也有六十岁有余了吧。但是由于常年在学校做巡逻看守等工作,每天都要付出很多的劳动量,所以身体还算结实。每天看他在学校门口巡来巡去,走路很是矫健。他们此刻正谈得投机,没有注到她们的到来。
谢婷婷显得有几分尴尬,看来她们来得并不是时候。但杨老师并没有要回避的意思,而是落落大方的向前迈了一步。对着黄伯挤出一个甜美的微笑,“黄伯,我来还你钥匙了。”
黄伯一听见声音,立即停止了谈话,眼睛向杨老师这边看了过来。
“哟,小杨来了!快到这边坐。”黄伯一见杨老师便眉开眼笑。
杨老师转过脸来示意谢婷也过去坐。谢婷婷跟在了她后面。走到沙发边轻轻地坐下。她和黄伯可一点都不熟,不过看黄伯唤杨老师小杨,应该是把杨老师当自己人看,关系应该是很亲密的。
杨老师对谢婷婷道:“黄伯人可好了,把我当亲女儿似的。”
黄伯笑得一脸慈祥:“那是因为小杨你也把我当爹了。”
旁边的陌生小伙也跟着他们笑了笑。
黄伯像想起了什么,马上指着小伙说:“小杨啊,这位是小庄。以后是这里的新门卫。”
小庄礼貌地向杨老师微笑的点了下头:“听说杨老师是个响当当的美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杨老师受宠若惊地低下头去,羞红着一张脸:“哪有哪有,千万别这样说我。我不太习惯。”
她又抬起头把眼光移向黄伯:“是不是太累了,找多个人来帮忙?”
黄伯立马脸部一阵抽搐,紧接着却露出个淡淡地笑来:“年纪大了,不中用啊,回家耕田去。”
杨老师一脸惊讶,“耕田可比这差事辛苦多了。黄伯,你还是告诉我到底怎么一回事吧?”
黄伯面有难色地低下头沉默了一阵,又慢慢抬起头来说道:“在这学校也干了这么久了,想家了!想回去抱孙子咯!”
“原来是回家享福啊,不是其它原因就好。”杨老师转忧为喜,立马笑逐颜开。
黄伯也跟着笑了,但是他的笑却看起来十分疆硬。
杨老师没留意出来,但谢婷婷却看在眼里。因为她一直插不上话,所以俗话说得好,旁观者清!
杨老师拿出一把钥匙放到了茶几上,“黄伯,这钥匙我还给你。”
黄伯看了看茶几上的钥匙,眼神里有几分犹豫。他看向旁边的小庄,问:“小庄啊,你今天刚到不是说还有洗澡桶没买吗?”
小庄也不是个头脑一根筋的人,立马就明白了过来:“是啊,这就马上去买。”他又看了一眼杨老师,道:“杨老师,你们慢慢聊,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杨老师微微点了下头。目送着小庄走出屋去。这才把目光转回黄伯这里,“黄伯,你是不是还有别的话要对我说?”
黄伯又看了一眼谢婷婷。杨老师又补充道:“她没关系,你可以放心说出来。”
黄伯点点头,先叹了下气。这才说道:“唉!我在这学校也呆了将近二十年了。从以前一所普通的学院一直到现在晋升为贵族学院。真像看着我自己的孩子在成长一样。真的让我离开,千万个不啥啊。”
黄伯说着,老泪纵横。
杨老师立即安慰道:“黄伯,那你就不要走啊,我也舍不得你离开学校。”
黄伯摇摇头:“没办法啊。校长发话了,说我年事已高,做事越来越糊涂了。”
杨老师眉头一锁:“黄伯你做事从来都谨慎小心,哪里糊涂过了?”
没等黄伯回答她,杨老师又立即明白了过来,看着茶几上的钥匙说:“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谢婷婷也算看明白了,这才插入话来:“林校长真坏!”
黄伯又叹气道:“唉!不怪他。这样也好,我是该到了退休回家的时候了。一想到我那可爱的小孙子,我还真想多抱抱他。一年也就只抱那么个两三次,还真不够。我现在跟你吐了苦水后,心情好多了,想着马上可以回家里去,还真有些迫不及待了。”
黄伯破涕为笑。眼睛放着光芒,像是已经见到家人和他可爱的小孙子了。
杨老师问:“黄伯你到退休年龄了吗?”
黄伯道:“也就还差一年的时间。”
“那你就再做完一年再走吧,不然我怕你拿不到退休金。”
黄伯说:“还是小杨你好啊,一直会为我着想。不过这点倒可以放心。校长这次辞退我后,还给了我将近有2万块的补贴金呢。他还说就按我60岁退休的工龄给我按月发放退休金。”
看来林校长是铁了心要让黄伯走了,杨老师一时无语。她知道自己无法挽留黄伯,也无法不让黄伯走。
谢婷婷觉得林校长这么急着让黄伯走,肯定是黄伯知道了一些什么,所以急着把他送走。难道林校长猜想到我们会找上黄伯?
这时黄伯又说话了,“小杨呀,你去了旧教学楼,有没有发生什么事?现在那里怎么样了?”
一提起旧教学楼,杨老师便情不自禁的心里一颤,仿佛那个红衣鬼随时会出现在她的身边似的。她没办法控制内心的那份恐惧。双唇不自觉的嚅动了一下,声音微抖,她并没有马上回答黄伯的话,而是向他发问,“黄伯,你说你多久没去过旧教学楼了?”
黄伯冥想了一下,“大概有六年没去那了。”
杨老师和谢婷婷大惊,竟然会有这么久没去过那里?谢婷婷忍不住发问:“黄伯,旧教学楼并不远,你怎么会这么久没去过的?”
黄伯若有所思,像在回忆着什么,他挠了挠头,答道:“有个朋友让我不要去那里。所以我答应了。”
谢婷婷想到刘阿姨跟她说的那翻话,林老校长和黄伯交情不错,莫非那个朋友就是林老校长了?
谢婷婷小心翼翼地提问道:“那个朋友就是林老校长吗?”
黄伯一愣,面如土色,看着谢婷婷的眼睛道:“你怎么知道林老校长这个人的?”
杨老师立马解释道:“那天去了旧教学楼的旧档案室里,我找到了一张毕业照。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总感觉它很诡异。所以很想了解这张毕业照,便去找了林校长。后来梦校长在我们的再三逼问下,讲出了林老先生这个人来。”
黄伯深深吸了下气,一副完全懂了的样子。“难怪他那样急着赶我走。原来是你们知道了他的秘密。所以怕我把林老校长的事说出去。”
杨老师又问:“那黄伯你也知道旧教学楼有学生自杀,闹鬼的事了?”
这个问题问得太直接,黄伯脸部的肌肉猛的抽搐了一下。他在茶几上摸到了自己的烟杆,放到嘴点了下火。吸了一口烟。这才回道:“七年前是有个女学生在里面自杀了。后来第二年的七月说闹鬼了。这事我也听说了,但一直没有亲眼所见。”
“黄伯,你后来没上去巡逻过吗?”谢婷婷追问。
黄伯边抽着烟杆边回忆着。“林校长找工人给旧教学楼第四层的楼梯口做铁门的时候,有上去过一次。不过那次也真的挺邪门的。”
黄伯把烟杆拿在手上往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敲了敲,边给她们讲起了当年见过的那一幕来。
那是六年前的七月,女生宿舍楼里传出有两个女生在旧教学楼的第四层上面见鬼了。消息刚一传出后,林校长很气愤。把那两个女生给开除了,说她们胡乱散播谣言,破坏学校风气,严重影响到学校的声誉。
后来又有个叫赵金的男同学从小对灵异有着浓厚兴趣,他趁着七月的闹鬼谣言正传得风风火火的时候,决定自己去验证这个谣言是否真实存在?
那是个月落星沉的夜晚,旧教学楼区里一片天昏地暗。赵金一个人拿着手电筒悄悄地来到了旧教学楼前。用手电筒的微弱光芒扫射了眼前的旧教学楼一眼,发现它真的如传言中的那般,诡异阴森。但或许是因为它本身残旧的缘故,所以让人容易往鬼楼那方面去连想浮翩。
他并没有感到十分的感惧,因为他听到的鬼故事一直都是些谣言,他总是希望可以让自己真正见鬼一次。
所以他迫不及待地爬上了楼梯。顿时寂静的楼梯间发出“哒哒”的脚步声。
他爬得很慢,每走一步台阶便会用手电筒照射一下周围。他有那么一刻变态地希望自己会被突如其来的鬼魅幻吓到。
自从他出生以来,他听过的鬼故事,看过的鬼故事多得不计其数。但就是没有真正的见识过,所以他有时候有些懊恼。总希望自己有双阴阳眼就好了。所以他越是渴求地想见到鬼,鬼就越是不让他看见。
他已经上到了第三层楼梯,除了暗无天日,四周便是寂无声息。他感到有些没劲。
就在他有些懈气的时候,楼上的天花板突然传来“笃笃笃”的一连串脚步声,那个声音,像是某个女子正踩着一双高跟鞋在行走着。
赵金一惊,莫非楼上有人?他马上转身就要开溜,万一给老师发现会扣学分的。他想趁没被发现时赶紧逃离。
脚刚踩下楼梯时,内心里那个任性的自己却又突然闹了起来,好不容易出了这趟门,上了这个楼,就这么空手而归,也太心有不甘了!
他转瞬想想,既然来了,而且是偷偷地来的,那就偷偷摸摸地调查个彻底吧。只要自己隐蔽得好,应该不容易被老师发现的。
赵金想到这里,便打定了主意要一路向前。他这次掂起了脚尖,努力把身体的重量往上提起,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哒哒”的踩楼梯声。
转眼间,他便上到了第四层楼。
他以为第四层楼刚才有高跟鞋的声音,应该会是有哪位女老师在上面,所以猜想应该会灯火通明的。怎料一脚踏上来却还是一片黑灯瞎火。
这时又有“笃笃”声悠悠地传来。他先不敢用手电筒的光芒去照,怕真的是哪位女老师在这里就惹祸。所以只能静默地躲在一角等着那个声音从这边经过。
但是等了许久,却不见有人影从这边靠近。可是“笃笃”声却越来越响,一直萦绕在他的耳际。
赵金不耐烦了,便打开了他的手电筒向四周照了照。这时,幽暗的光芒突然扫到了一个红色身影,在走廊的尽头一掠而过。
赵金吓了一跳,冷汗莫名地从头皮处渗透出来,他用手擦了下额头的汗珠。这种感觉竟然如此熟悉,他打了下颤,恍惚间意识到这种反应跟他道听途说里的人见了鬼反应一致。
他即惊又喜。真的让他身临其境地过了把见鬼瘾。这也同时证实了旧教学楼的闹鬼事件是真的。
但是?赵金发现自己的两条腿正失了控般地哆嗦着。平时灵敏的身体突然变得沉重而笨拙。他心里想着赶快离开这个鬼教学楼。但是好像已经晚了,他的身影早在打亮手电筒时就已经被暴露出来了。冷风从窗外直扫而入,呜呜直响。但他的身体却不再听取自己招唤,像被施了妖术般,疆在那里动荡不得。只剩下拿手电筒的手,像患了痴呆症的老人,抖个没完。
黑暗中一个乱发遮面的红色身影从远处悠悠飘来,借着手电的一缕微弱光源,赵金看到那个身影凌乱的头发上正在滴淌着鲜血。她的高跟鞋并没有踩着地板,而是悬浮在半空。那双白骨森森的利爪向着他的脖子缓缓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