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安手中的棋子“啪嗒”一声掉在棋盘上,他整个人也怔住了:“您怎么知道程顾这个名字的?”
安氏不由奇怪:“难道没有这个人?可令珠说他下棋很好,我想也许是个才子,你在外头兴许认识呢。”
“您还认识令珠!”薛长安激动地手都抖了,“令珠在哪儿?”
“不就是上次我请来做客的窦家表姑娘?是了,我没提过人家的闺名,你听过就罢了,别到处乱说,坏了人家姑娘的名节。”安氏也看出了儿子的不对劲,有些奇怪。
“窦家的表姑娘?”薛长安顿时有些失望,“那就不是我知道的那个令珠了,那位令珠姑娘是个孤儿,六岁的时候走丢了,不知去向,家里人急的半死,这都十年了,一直没放弃寻找呢。”
这回轮到安氏吃惊了,手里的棋子“啪嗒”一声掉下来,声音都变了:“那你可知道,窦家的表姑娘正是窦家姑爷薛青云的养女,收养的她的时候正好六岁,她携带的荷包上绣着令珠这个名字……”
一向文雅知礼的薛长安张大了嘴巴,震惊的看向了同样没回过神来的母亲:“难道,真的是她!”
薛长安猛地把手里的棋子丢下,匆匆出去了,安氏在后头追着问:“你做什么去?”
“我把这件事告诉程顾,让他去查!”薛长安头也不回,丢下这么一句就跑远了,安氏却忍不住疑惑起来:“程顾?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依旧被关在小院不得出去的令珠并不知道这件事,还像以前一样随便挑了一本书,坐在桃花树下打发时间。
春光易逝,这几日桃花落得更多了,不多时便是满地的粉红,令珠的头发上身上也都是花瓣儿,她却不甚在意,依旧低着头看书,乌黑的头发越发衬得小脸白皙柔嫩,一双柔胰落在泛黄的书页上,宛如青葱白玉一般。
“喂,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一个轻佻的声音传来。
令珠抬头,看向了略显破败的矮墙,这是安氏之后的第二个意外访客了。
对方是个年轻公子,十分俊俏,头束金冠,身穿锦袍,手里摇着销金扇,一看便知出身不凡。
有了安氏的事情在先,令珠可不敢再给自己找麻烦,更何况这次是个陌生的男子。
她只装作没听见,也不答话,收拾好书便回了屋子,把门紧紧关上了,那年轻公子在外头又喊了几声,没多久就没了声音,令珠透过窗户一看,人已经不见,估计是死心离开了。
令珠松了口气,觉得这阵子遇到的事比以往几年加起来的都多,她寄人篱下,身不由己,最怕的便是麻烦,幸好当时文兴侯夫人给她下帖只是让她过去陪着下棋,不然窦老夫人和窦家几位姑娘哪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刚才那位年轻公子不是别人,正是来窦家做客的广平侯世子周继春,他和窦家大少爷窦乐康是好友,这次应邀前来,因窦乐康临时有事,他便一个人在花园闲逛,不想就走到了令珠住的小院儿。
后来窦乐康找来,匆匆把他拽走了,周继春仍是忍不住好奇道:“那院子里住的什么人?我看那院子又破又旧,就她一个人住着,是主子还是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