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乐康对这位没什么血缘关系的表妹也没什么好感,见好友竟上心了,赶紧道:“你可别打她的主意,那是个灾星呢,谁和她走得近谁倒霉,我姑母和姑父都被她给克死了。”
“切,这样迷信的事你也相信啊,生死有命,和别人有什么关系。”周继春才不信这一套鬼话呢,不过他也的确看上令珠的美貌了,知道窦家对这个人不甚在意,便动了心思。
窦乐康看到了好友眼中的志在必得,在周继春告辞后,他赶紧去了母亲的院子,把这件事说了:“母亲还是想个法子把她弄走吧,上次惹得文兴侯夫人注意,这次又惹得周继春看上了她,以后还不知会招惹谁,竟成了一个祸害了。”
窦大夫人听了也忍不住愕然:“怎么就这么巧!”
“周继春可是个纨绔,他看上的人还没有得不到的呢,我看他眼里满是志在必得,以后肯定会找借口时常过来,若是闹出事来,坏了咱们家的名声,家里可还有三个妹妹没有出嫁呢。”
“这叫什么事啊。”窦大夫人也觉得令珠运气不好,整天足不出户,麻烦也能从天上掉下来,“我倒是真心怜惜这丫头,没爹没娘的,太可怜了,这些年我当家,好歹能让她吃饱穿好,若是送出去,可就鞭长莫及了,再说,能送到那儿去呢?老夫人再厌烦她,也是答应了你姑母,要把她送出嫁的,必然不会放她出去。”
“暂时先躲出去,等周继春打消了这心思再回来也成啊。”窦乐康是怕周继春这个风流浪荡子在自己家里闹出事来,至于令珠的好歹,他一点也不关心。
“那我想一想,找个地方先安置她便是了。”窦大夫人见儿子这么担心,也生怕闹出事来,只好同意了。
第二日一早,惠雯便跑过来传话:“表姑娘,大夫人说,眼见着要到清明节了,老夫人要给姑太太姑老爷做道场,定在了弘福寺,请您过去斋戒七七四十九天,今天就出发,您赶紧收拾收拾吧。”
“今天就去?”令珠不知所以,只觉得突然,往年可是从来没有让自己去寺庙里斋戒的,今年这是怎么了?
不过,对令珠来说,只要能出门就是好事,左右她能收拾的东西也少,便把衣物收拾了一个小包袱,又带了几本没看完的书,就被马车匆匆送到了弘福寺。
弘福寺在京城东郊,是个有些偏僻的寺庙,寺里常年吃着窦家的供奉,因此窦大夫人一说要在这里做道场,还要表姑娘过来斋戒一个多月,弘福寺的僧人便迅速腾出了一个小院子,准备好了禅房。
令珠出门,并不像窦家其他姑娘那样前拥后簇的大排场,还是窦大夫人特地安排,才跟着两个护院,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妈妈,还有惠雯和另外一个叫惠英的小丫头跟着服侍。
令珠住在哪儿都无所谓,在弘福寺安置好后,每日早起去前面大殿跪经,为养父母祈福,下午在房间抄写经书,只有晚上闲着,令珠不想在房间里闷着,便在自己住的禅院附近走一走,有月亮的时候赏赏月色,没月亮的时候听听山林松涛,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这一日,令珠早早睡下,丫头婆子也都各自歇下了,她的窗外却悄无声息落下一个黑色的身影。
那人身手极其利索,撬开窗户跳进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收起手中锃亮泛着白光的匕首,掀开了床帐,看向了缩在被子里老老实实睡得正香的令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