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姑娘没有熊宁这么好运,有个人救她两次。高二那年,我看着那个素不相识比我大一届的姑娘从教学楼的顶层一跃而下,像一个破麻袋一样落在地上之后弹起然后又落下,最终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这件事在我们那个地方闹得很大,那姑娘的爹妈在学校门口,在教学楼门口哭了一个多星期,她妈每天都哭晕过去好几次,每一次哭晕过去都被人抬走,然后醒了再回来,抱着自己女儿的相片和衣服从哭得撕心裂肺惊天动地到哭不出声。
因为我的教室在一楼的缘故,每一节课下课去上厕所的时候都能瞅见那姑娘她妈一眼,脸色苍白,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抽走了精气神一样,只知道张嘴,流泪,连嚎也嚎不出声,令人揪心。
萧雅韵看着我点点头,“所以你是看见了熊宁想到了那个自杀的学姐?”
我摇摇头,“不,我是想到了那个学姐的爸爸妈妈。那可能是我真正第一次看见父母失去孩子的那种绝望,从那以后我就觉得,父母还在的情况下想着自杀的人,都很不负责任。”
没等萧雅韵说话,我就笑着道:“行了,不说这个了,找个地方吃饭去吧。下午继续逛吃逛吃怎么样?”
萧雅韵笑着点头,“行啊,我要去吃老品芳,你请客。”
老品芳是西塘一家老字号的餐馆,在北栅街,店面很小,但是在攻略上被提及次数很多,不少攻略上把它列为必去的地方。我和萧雅韵在北栅街上找了好久才找到这家店,要不是最后看见了那块老旧的黑底金字的招牌,我绝对不会相信这就是传说中的老字号。
这么破旧的老字号,我发誓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一个穿着蓝色长围裙的老奶奶坐在门口,看见我和萧雅韵走进餐馆,一边笑着招呼一边和我俩说,现在因为不是饭点的缘故,老品芳里人不多,她也能得以休息一会儿。
我和萧雅韵点了三个特色菜——馄饨老鸭煲,酱爆螺狮,椒盐南瓜。菜上的很快,味道说实话有些失望,虽然算得上是不错但是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味。
酱爆螺狮味道和大排档里的味道差不多,虽然据老板说这螺狮是他自己去河里捞的,但是根据昨晚跳入河里的经历来判断,这河底平坦的跟水泥路一样,一块石头也没有,有没有螺狮还是个问题。
至于椒盐南瓜,就是吃一个新鲜,我尝了两块就没再吃,觉得味道太淡不合口味,还是索螺狮来得有趣。萧雅韵倒是一副把它当零嘴的样子,吃的很开心。
三道菜里唯一值得称道的就只有馄饨老鸭煲这道菜,馄饨老鸭煲是一道西塘的土菜,据说是这里的烧窑工发明的。因工作时间长、劳动强度大,于是窑工们就地解决吃饭问题,在窑裹炖起了老鸭,但只有鸭肉又吃不饱,便有窑工在煲里加入馄饨,既可以充饥,又能解馋,一举两得,于是馄饨老鸭煲便在窑工中间传开来,后来西塘百姓的餐桌上也出现了这道菜。
根据老品芳的服务员的介绍,这道菜发展至今,烧法已经有了一套讲究,首先要选用本地的草鸭,最好是生完蛋的老鸭;其次在配料方面,放香菇,咸肉、笋尖。
咸肉的咸味,笋尖和香菇的鲜味都汇集在鸭肉和汤中,馄饨和汤一起入口,然后再夹上一筷子鸭肉,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