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强。你呢?”王强也想知道女孩的名字。
“我叫江云,长江黄河的江,蓝天白云的云。”女孩说。
“好名字。”王强感叹。
“好在哪里呀。”江云内心窃喜。
“不知道。”王强很老实的回答。
……
“这是我弟弟,江源,刚才差点被你杀死。”江云介绍说。
小男孩抬起洋葱一样的脑袋,委屈的看着王强。
王强大汗,心想要不要这么介绍,他看着江源小朋友很诚恳的说:“不好意思,刚才我把你当成丧尸了。”
洋葱头一脸委屈的偏过头,不理他,眼睛里竟然有泪花。
……
路上遭遇了几次丧尸,王强都毫不犹豫远远的举枪射击,瞄准都不需要瞄准,一枪爆头消弭隐患。这一手买了必中刀的射击准心,引得姐妹二人狂赞不止,连呼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好手段。
三人行,那个必有一台戏啊一台戏。
矮山丘陵,枪炮在怒吼,丧尸在咆哮。
胡开清解开风纪扣,军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站在山顶上俯视,山脚下丧尸排山倒海滚滚而来,山腰上奉命狙击的探索队员正拿着生命在争取时间。
人尸大战惨烈无比,由于阵线过于宽阔,人员又太少,丧尸经常突破障碍近到身前,肉搏战此起彼伏。一旦有探索队员被咬伤,这个队员就会舍弃对生的眷恋,转而扛着炸药包誓死如归的冲进丧尸群。
此一时必有山崩地裂,偌大的丧尸潮被炸药轰开巨大的豁口。豁口内残尸断肢,残缺不全的器官,黑血骨肠,满地掉落。
一支部队正在蜿蜒的山路上负重行军,这是探索队主力和前线撤下来的一部分人员。
因为前线溃败太快,而作为第二道防线的城防队员居然不战而溃,所以保护物资运送和安然撤离的担子全都落在了胡开清的探索队身上。
前去接应的李三带着人连滚带爬的退了回来,还未走到指定地点,迎面而来的丧失军团就让人望而生畏屁滚尿流。
江滩上,沙船也携带物资早早离开码头,溯流而回,运送物资的这帮人可是油耗子一样的谨慎。
胡开清站在山顶上俯视着尸海,心头有一股悲愤。
世间最大的伤悲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今日,胡开清悲从中来。
胡开清晚来得子,而老妻分娩时没能挺过来。因此铁血的胡老爹对儿子溺爱纵容,导致胡晓最后成为聚居地一大祸害。对儿子所作所为颇为失望的胡开清近年来一直将他带在身边,时时敲打,时时琢磨。
今日军工厂一役,胡开清考虑到后顾之忧,才让胡晓带着作战大队据守军工厂后山退路,不想意外横生,丧尸突袭,儿子惨死。
都是自己的错啊,胡开清老泪纵横。
作为一个职业军人,胡开清在过往数十年的征伐乱战中不曾有泪,老妻去世时也没哽咽一声,不想今日却再也忍不住。
胡开清已经年逾花甲,即便是年轻时有大奇遇,身体异于普通人,但是对六十三岁的胡开清来说,他依然是一个老人了。
晚来丧子对于一个老人的打击是莫大的。
看着山下的丧尸,胡开清很想不顾一切,但是他不能,因为他还要为这里正在撤退的人负责,这是他的责任。
蜿蜒的山麓上,很多人正在负重行军,这里有自愿前来寻找资源的生活区普通人,也有背负探索任务的探索队员,当然也少不了前线溃败下来的城防队员。
大家都沉默着行走在山道上,前方没有路,便披荆斩棘开辟出一条路来。
没有人说话,耳畔响起枪弹的声音,远处还有丧尸的咆哮。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山腰上的同伴用决死之躯在为他们创造生的希望,而他们自己则背负着聚居地的未来。
不能与战友同生共死,哀愤悲愁积聚于心却不能做什么,唯有更加沉默,沉默!在沉默中前行,誓要将一切铭记于心。
李三一直守候在胡开清身旁,看着山脚下犹如黑潮般拍打阵地的丧尸,再看看决死相搏,力战不退的殿后狙击队员,李三根据自己多年的征战经验,心知山腰的阵地快要镇守不住了。
而胡老爹依然站立在阵地之后,似乎要告诉山腰的儿郎们,胡老爹就在身后,一如多年。
但这一次,李三还是决心奉劝,因为,胡老爹已不再年轻。
“胡队,山腰上就快守不住了,您还是快些撤离吧。”李三轻声说。
胡开清冰冷的脸上泪痕依稀,但听这一句劝告,那一双白眉颤抖起来。
胡开清喝到:“儿郎们未退,我有何颜面可退?况且军人当战死沙场不是老死病床,成仁成义就在于此。”
看着逐渐远去的大部队,胡开清心知掩护任务算是完成,心中再无牵挂。
胡开清一把扯下身上的风衫,褪去军装,露出身上老迈而矫健的肌肉。
“三娃,着我甲来。”胡开清气势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