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遵命……”邹义赶紧小心地应道。
“呼……呼……”张嫣似乎是太过气急,说完这番话时,竟连连喘息。
邹义看在眼里,心中无比担心,他在琢磨着,要不要现在向张嫣请罪。可眼下太后正在气头上,一旦自己说出受贿的事情,岂不是火上浇油,再一气之下,把自己杀了,那可糟了。可是转念一想,不说也不行,自己总不能等岳肃把案子审明问白,证据确凿之后,自己再跟太后说吧。
“邹义……”过了一会,张嫣的心头终于平复下来,语气不善地说道:“我大明朝难道亏待他们了么?外官无耻,就连派下去的监军,也是胆大妄为,每曰上报军需不足,没想到,都是让他们私下里给买了。要不是岳肃及时发现,将他们人赃并获,等这些军械运出关去,卖到鞑子手里,鞑子岂不是更加强大。甚至,还要拿着我大明朝的兵器来屠戮我大明朝的官兵、百姓!哀家后悔呀,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岳肃夺情,留在京师,继续主事。有岳肃在,也就不会有鞑子在燕京城外牧马的耻辱!”
“是、是……”邹义不敢多言,只是小心地应道。
“好了,哀家倦了,你下去吧。把旨意拟好,速速传给岳肃。对了,派东厂的人,把各地的监军都给哀家好好查上一遍!”
“是、是……”
“此案过去之后,各地监军再出现这等类似这事,哀家一定治你一个监管不利之罪。下去吧……”张嫣说完,对邹义摆了摆手。
“扑通!”
张嫣刚摆手示意邹义退下,邹义竟然直接跪了下去。见邹义如此,张嫣并没有感到诧异,只是说道:“起来吧,哀家知道,涉案的监军之后,肯定有和你有关系的。你自继任司礼监之后,也算尽心尽责,大事不糊涂。过往的事,就算了。”
“多谢太后……”见太后如此说,邹义不禁落下眼泪,叩头说道:“奴婢该死,派到山东监军白显升是奴婢提拔的,这些年,他没少孝敬奴婢,现在……”
“好了,哀家倦了,不想听这些。下去吧。”张嫣一副疲态地说道。
“多谢太后……老奴告退……”
太后没有丝毫追究的意思,如此厚恩,实在出乎邹义的预料,他是感激不已。
一边流泪、一边缓缓地退出宫殿。当他出去之后,张嫣疲倦地靠在椅子背上,作为一个并不强势的女人,想要支撑这个江山,实在太累、太累。
她明白,自己不能追究邹义,要是办了邹义,接任司礼监和东厂的人,就只剩下两个人选。一个是刘名果,一个是曹化淳,眼瞧着这两个人似乎和岳肃都走的很近,要是让他们掌握了最高的权利,再和岳肃联合起来,那岳肃的实力也太大了吧。她虽然总是觉得愧对岳肃,但同样也有一丝忌惮之心。只是这丝忌惮,和以前相比,已经减轻了许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