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此前霜儿还对萧十七的“替身”之说略有怀疑,那么在空间里隐约听到林崇的证言,倒让她疑虑尽消。
正因为此,她更不敢让萧承煦高估了林崇的人品而自找上门去白白送死。
但在此时她象初生小巴儿狗溜圆黑眼珠,微润着鼻头的紧张样儿却让原本就柔肠千结的萧承煦更加误会了。
他弯起带笑的眉眼,俯下身子象哄着小娃娃一样儿轻声地许诺道:“你若觉着不妥当,我就听你的。只在这儿等着静观其变。”
听到了保证的林霜儿犹嫌不足地举起了一只手掌……
林崇等人要留在疫营中的决定来得实在突然,以至于原本以为贵人们只是走个过场的玄清观上下忙活地不可开交。
原本萧承煦独居的小屋重新又再拾掇了一遍,也不过只能勉勉强强地让三个少年住在一起。
面对着处端道长客气的歉意,领头的林崇倒是不以为忤,一反常态和颜悦色地道了谢,将人一送出去就着王龄关上了房门。
两个少年还没缓过神,刚才还神态自若的小公爷已然在榻上捧腹大笑地不能自已。
山高皇帝远,而近在一城的公主殿下也直当着宝贝儿子要深入疫营刷上一层亮晃晃的金漆,赞许有加地让他留下了。
“现在的情形比预料还好!若是娘亲晓得那小道士就在营中,有她盯着护着,要下手倒不容易。可现在,他自个儿掩掩塞塞地藏着,就算被我算计了也是活该!”
林崇东一榔头西一锤对他与公主此前寻人的零乱叙述让王龄一头雾水。
年纪小小的郑延却先明白过来了,他带着些淡淡的担忧问道:“大哥没见到人,又如何能确定那个萧十七就在林菀娘的房里?”
一册书卷啪地一下丢在了榻上,林崇依旧象只得瑟的老母鸡似的咯咯笑个不停。
“《*经》?”,捡起书本的郑延脸上写上了困惑。
“你小子总说自己读得多,可这本你没看过?哈哈……晚上就让哥哥给你讲讲经吧!”
王龄接过手一看,咧嘴乐了,大笑着将粗重的胳膊压在眼前少年的肩膀,又冲着林崇挤眉弄眼道:“这就是大哥从林菀娘顺来的书?莫不是那个老娘们苦读了经书,要与那个白发老道士一道儿合体双修?”
“滚……”,林崇笑呸了同伴一句,得意道:“我倒猜这书十有*是某个凡心蠢动的小道士藏下琢磨的!”
林崇在一些世情上很是通透。
林菀娘与他的公主娘亲是同一挂儿年龄的熟妇,洛京公主府的主院卧房收放的书册图画在何处,他都门儿清。想来若是林菀娘收拾书册,也会相似的明藏明放。
而他早两年却没少过同样慌里慌张、东藏西掖的行径。
“那几只母苍蝇不是被安排在了林菀娘住处左近?赶明儿起,咱们就日日带上姐姐妹妹们向菀姨请安问礼……”
唤了两个同伴靠挤在一处,开始阐述着修订计划的林崇频频咬牙,那本被他偷来的“经书”更煽起了他一吐旧日怨气的兴奋。
两年前,千娇百媚的侍女娇杏娇蕊两姐妹还没被公主赐到林崇房里。在他身边侍候的大丫鬟芮珠长他三岁,虽说是个中人之姿的木讷女人,却对他言听计从,十分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