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冠玉对让阿燃和裴斯翰去长安也有些微词,不过也知道小风这是想锻炼阿燃呢,也就没说话,只是叮嘱阿燃把防身的东西带齐带好了,宁可叫别人吃亏,也绝不能让自己吃亏。
赵司决在安良只停留了两天,第三天一大早就带着李乾,阿燃及裴斯翰三个孩子返回了长安,小风话说的爽快,可看着孩子走了,就开始担心了,裴斯宁也是一样,唯恐裴斯翰受委屈或者出什么事,恨不得自己也跟了去才好。
自打到了安良,裴斯宁过的日子才开始像一个大家闺秀起来,起居饮食皆有人服侍,她只是得闲跟着裴叙读读书,练练字,弹琴下棋,也都是裴叙手把手教的,虽然起步有些晚,但裴斯宁并不笨,也刻苦的很,倒是慢慢的有了样子。
再说阿燃和裴斯翰,跟随李乾一路到了宫里,李乾去见皇后关秋娘,阿燃和裴斯翰就被赵司决带去见李成璧,李成璧仔细端详着阿燃,笑道:“长高了,也长大了。”
阿燃对上次进宫的事还有记忆呢,对李成璧的印象并不怎么好,因此只是笑笑,却贴着赵司决站了,并不说话。
李成璧有心亲近阿燃,再加上小风和曲伯雅都没有过来,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遂叮嘱赵司决把裴斯翰带回家好生照顾,让阿燃留在宫里与李乾作伴。
赵司决应了,把自打进宫后就十分沉默的裴斯翰给带走了。
阿燃一个人留下看着李成璧批改奏章,倒也没觉得害怕,自己一个人坐了一会,觉得无聊,便跑到李成璧桌子旁边扒着桌子看:“你在做什么?是不是在批改功课?”他经常看到谭诚拿着书院里学生的功课批改。
李成璧笑笑,道:“不是,不过也差不多,我在处理事情。”
阿燃点点头,道:“我明白,你应该很忙,不然怎么会没时间去看望阿乾呢?阿乾有好几次特别想你,可惜你都不在。”
李成璧好奇道:“他什么时候想我?”
阿燃想了想,道:“有一次父亲带我们去骑马,回来后他很难过,说他父亲从来没有带他骑过马,还有一次是过年,还有一次是过中秋。”
李成璧笑了笑:“你有时候看上去很聪明,很成熟,跟大人一样。”
阿燃胸膛一挺,道:“我本来就是大人啊,舅舅说等我十五岁的时候,就把虎踪剑传给我,所以我要快点长大。”
李成璧有意逗他,笑道:“在家的时候,你都听谁的啊,你是父亲,还是你母亲?”
阿燃的神色立刻变了,若说之前还带着一丝小孩子的天真,如今就真正成熟的和大人一样,他慢慢道:“母亲听父亲的话,父亲听我的话,我听母亲的话。”
李成璧忍不住一笑,一边改奏章一边和他闲聊,最后阿燃站着嫌累,索性席地做在地上,掏出了几颗透明的水晶珠子,自己跟自己玩了起来。
李成璧刚开始不在意,可偶尔耳边听到几个熟悉的字眼,细细一看,才知道阿燃是在玩打仗的游戏,他把水晶珠分成两拨对战,嘴里念念有词的居然是一些简单的兵法精要。
李成璧惊讶道:“你现在就开始学习兵法了么?”
阿燃抬头看了一眼李成璧,着重强调道:“我是两年前开始学的,不是现在就开始学。”
李成璧一阵无语,沉默片刻笑道:“我和你一起玩怎么样?”
阿燃摇头,转了个身,把屁股对着李成璧,李成璧却觉得很有意思,走过去道:“你不想跟我一块玩?”
阿燃的语气有些不耐烦:“如果你闲着,可以去哄阿乾啊,我又不是你儿子。”李成璧一怔,却摇了摇头,道:“我不去看他,是对他好,这事你现在不懂,将来就明白了。”
阿燃翻了个白眼,把水晶珠子装起来,跑到外头廊下玩起来,不理会李成璧。
那厢李乾到了关秋娘的殿内,关秋娘是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因为病势来势汹汹,再加上她有些心灰意冷,总觉得自己熬不过去似的,这才提出要见李乾,如今见了儿子,也不觉得难受了,也不觉得这日子没盼头了,欣喜的摸着他的头,高兴地说不出话来。
旁边服侍的王姑姑是她的陪嫁侍女,也是她的心腹,倒是骄傲的笑道:“大皇子长高了,也长胖了呢,比以前更有精神了。”
说真的,以前的李乾就跟豆芽菜似的,脸色苍白,面无血色,瘦骨伶仃的,即便穿上华贵的衣裳,也不像是气派的皇子,反而畏畏缩缩的,也难怪李成璧不喜欢,经过在丰园一年多的生活,倒是有些脱胎换骨的意思了。
澹台家向来的规矩是粗养儿子,细养女儿,即便曲伯雅再怎么疼爱阿燃,也无法阻拦小风和澹台冠玉对阿燃的种种严厉要求,而且这些要求是非常有效,且相当促进人的成长的。
李乾住进丰园后也受到了这一教育,即使刚开始不习惯,也没有人将就他,只有他自己去适应规矩,慢慢的倒是自立自强了,吃饭也不挑食了,个子也长高了,精气神看着都不一样了。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