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璧身后跟着小风,小风可是头一次来大皇子府,看上去一片雍容华贵,却是金银堆出来的锦绣,一点生机也没有,李成璧还不忘叮嘱他:“大哥这人最喜欢听好话,你对他越恭敬,他心里就越高兴。”
小风白了他一眼:“还用你教我?乐雅那样的人都被我哄得服服帖帖,更别提一个李元泰了。”
正说着,有人前来领路,到了huā厅方看见李元泰和李天佑,两边行了礼,李元泰这才道:“二弟此番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李成璧笑道:“我想给大哥引荐一个人。”说着示意小风上前。
小风今天一身女装,为了防止李元泰或者李天佑起色心,她故意把皮肤涂得黑一点,脸部的棱角更分明些,这样一来虽然看上去相貌端正,却绝不会让人生出不轨之心来。
果然,小风上前行礼,李元泰看了一眼便转开了头,倒是李天佑多看了两眼,李元泰道:“二弟这是什么意思?有话便说。”
李成璧笑道:“大哥和三弟也知道,之前蒋娘子被卷入檀香一案,又有人说她是前朝遗族,很受人的猜疑,她在东坊市开了一间姝秀无双,投了大笔的钱进去,如今若是因为这点传言就造成什么损失,也是得不偿失的,所以我特意引荐她来拜见大哥,想请大哥日后行个方便。”
说着朝小风使了个眼色,小风会意,献上一个小木匣,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颗圆润光滑的夜明珠,夜明珠并不罕见,可那么大颗那么圆润的就罕见了。
李元泰也是吃了一惊,同时也有些摸不准李成璧的来意,一时间有些踌躇,倒是李天佑道:“二哥也太客气了,区区小事怎么会让二哥这么破费?二哥还有其他的事情吧?咱们都是亲兄弟,有话不妨直说。”
李成璧笑道:“到底是三弟,心直口快。”
他虽然笑着,却看了一眼四周服侍的下人没有说话,李元泰会意,将下人遣退,却见李成璧上前跪在了李元泰面前:“还请大哥救救弟弟。”
李元泰大吃一惊,和李天佑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只是把李成璧扶了起来,小风忍着笑。在旁边装出一脸凝重的神色,道:“实不相瞒,二皇子闯了大祸!”
李元泰一听,差点没幸灾乐祸的笑出声来,强忍住了,满脸关切的看着李成璧:“二弟有话便说,我这个做大哥的能帮一定帮。”
李成璧沉痛的叹了口气,道:“父亲离开前曾经交给我一枚印章,让我遇到紧急事情的时候拿出来使用,犹如他在。可那枚印章却被我不小心弄丢了。我实在是惶恐。不知道该怎么向父亲交代,还请大哥一定帮我。”
李元泰并不知道什么印章的事,觉得父亲告诉了李成璧却没告诉他,心里不痛快。道:“二弟,你也知道,我这个大哥并不像以前那样在父亲面前说得上话了,父亲觉得我与刘玉娘退亲,忘恩负义,又觉得是我私自将檀香以次充好,妄图拉你下水,如今对我是疾言厉色,就像这印章这样的事情。也是直接越过我交付给了你,恕大哥无能无力,不能帮你这个忙了。”
李成璧立刻道:“之前的事都是我糊涂了,我本是念着旧情想撮合刘玉娘和大哥,却不防刘玉娘反咬了大哥一口。害得大哥被父亲冤枉,之后檀香的事也是因为涉及到了我,我怕父亲责怪,这才据理力争的,千错万错都是弟弟的错,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请大哥拉弟弟一把,以后弟弟一定惟大哥马首是瞻。”
李元泰可是头一次见到李成璧如此低声下气的说话,心里都快乐翻了,觉得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越发的故作为难:“就是我想帮你,我也没办法给你变出一个印章来啊。”
李天佑却在旁边道:“二哥,你平日聪明,怎么这个时候这么笨了?真的没了,你不会弄一个假的?能把父亲瞒过去就好了,其他人就是看出来是假的,谁敢说?”
李成璧叹了口气,道:“我本来也是打着这个主意,可是却不防被舅舅知道了这件事,舅舅说等父亲回来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父亲,我也没法子,大哥也知道,之前大家一直都说雅儿表妹喜欢我,可舅舅却不想把雅儿表妹许给我,这次更是想让我失了父亲的宠爱,一点不肯通融,所以我才来求大哥救我。”
李元泰大吃一惊:“你说舅舅不想把雅儿表妹许配给你?”
李成璧讪讪的笑了:“不怕告诉大哥,之前我就偷偷问舅舅的意思了,想着等大哥成亲后就正式的提这件事,可舅舅却严词拒绝了,说我没有建功立业,有什么资格求娶他的女儿?我这才奋发图强,处处想讨父亲的喜欢,想做出一番成绩来,却没想到出了这等纰漏,弟弟福薄,知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如今只愿能保住一条命,其余的也都不敢想了,请大哥一定答应!”
李元泰和李天佑对视一眼,这才恍然大悟,绕了这么一大圈,李成璧也不是空手而来的,他话里的意思是,只要李元泰帮他一次,他就放弃追求乐雅,这对李元泰来说自然是件好事。
李元泰沉思片刻,犹豫道:“其实我的话舅舅也不定听啊。”
李成璧道:“舅舅最是疼雅儿表妹,只要大哥能说服雅儿表妹,雅儿表妹就一定会劝服舅舅的。”
李元泰笑道:“二弟你也别着急,这事包在我身上了,我保证会说服舅舅,不让他把这件事告诉父亲,你先回去等消息。”
李成璧再三的谢了才忧心忡忡的行了礼退下。
李元泰摩挲着那颗硕大的夜明珠,看向了李天佑:“你觉得有几分真几分假?”
李天佑也是不确定:“半真半假吧,父亲极有可能真的给了他一枚印章,可要说是弄丢了,这不可能!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又不是个粗心的,怎么可能弄丢?”
李元泰脸色一变,道:“你的意思是说他刚才的话都是哄我的?”
李天佑摇头:“这也不可能,他这次来,又低声下气的,肯定有目的,依我看,弄丢了印章是假,得罪了舅舅倒像是真的。”
李元泰道:“其实我更奇怪的是那个蒋娘子,这样私密的事情,他怎么会毫不避讳的让那个蒋娘子知道?”
李天佑也是疑惑,忽然眼前一亮,道:“我想起来了!我可是见过蒋娘子的,她可不是像今天似的长得跟个男人似的,上次在大牢里见到她,她分明是个唇红齿白的小美人儿。”
李元泰试探道:“你的意思是?”
李天佑笑道:“温柔乡,英雄冢,我看二哥跟这个蒋娘子关系不一般,我想,也许是他们的关系被舅舅知道了,舅舅自然不可能让表妹受委屈,便断了把表妹嫁给二哥的意思,二哥也许是怕舅舅为此恨上了他,这才找个借口来求大哥替他求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