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司决没做声,赵司敏看着他这个哥哥半响,轻声道:“哥,你和小风是旧相识对吧?”
赵司决一愣,猛地回头紧盯着赵司敏,赵司敏道:“那日在宫里,你和她说话,我都听见了。”
赵司决猛地抓住了赵司敏的衣襟,一字一句道:“不要说出去!谁都不能说!”
赵司敏一愣,这还是哥哥从小到大第一回对他动粗呢,笑笑道:“我自然知道轻重,谁都没说,况且我也不确定,自打那一回之后,我对澹台家的事就没怎么上心,只是我记得你称呼十六娘子都是叫阿贞的,她怎么突然叫小风了?”
赵司决松了手,同时也舒了口气,自打被澹台冠玉打的在床上起不来身,赵司敏就被送到了外祖家休养,对安良城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尤其小风又是闺阁女子,对她的事知道的就更少了。
遂道:“小风还没出生的时候,窦家大娘子窦良箴满周岁,窦太夫人给她取了一个小名叫存蕙,澹台将军便也给蒋夫人肚中孩子娶了个小名叫廉贞,大家都廉贞廉贞的叫起来,当时都以为是男孩子,谁知道生下来是个女孩,便取了大名做澹台风,家里人还是习惯称呼阿贞,外头的人便只当她是叫阿贞了。”
廉贞为北斗七星中的第五星,五行属木,为官禄主,被称为杀星和囚星,自古廉贞最难辨,这是一种赞誉,也是一种期望,澹台庆给未出世的孩子取这个名字,足见对这个孩子寄予的希望。
赵司敏隐约记得,澹台将军只给五个孩子用星象之名命名,第一个便是他的嫡长子澹台钺,取名为武曲,第二个是嫡九子澹台冠玉,取名为贪狼,第三个是十五子澹台英,取名为天机,第四个便是十六娘子,取名为廉贞,第五个孩子并不是澹台家的孩子,赵司敏隐约记得他姓齐,是个孤儿,被澹台将军收养,后来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澹台将军给他取的名字是破军。
赵司决看着弟弟出神的样子,郑重道:“永嘉,我知道你不喜欢澹台家,可那也只是因为澹台冠玉打了你的缘故,至于他为什么下死手打你,你自己也是心知肚明,那是你活该,可小风不同,我不准你伤害她。”
赵司敏讪讪的,道:“我怎么敢呢,别说你了,被父亲知道了,估计都能打死我,你就放心吧。”
赵司决拍拍弟弟的肩膀,没有说话。
赵司敏被澹台冠玉教训的时候,他还是澹台冠玉的音律老师呢,那个时候澹台冠玉比赵司决还大五岁,虽然外头人说他残暴,说他心狠手辣,可赵司决却只看到了他温润如玉,和善儒雅的一面,实在很难想象外头的传言。
赵司敏也是怕他受欺负,人小鬼大,拉着十四郎去给他撑腰,要先恐吓澹台冠玉一番,澹台冠玉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容忍别人的挑衅,把赵司敏打了个半死,对赵司决也是敬谢不敏,澹台将军为这事还专门上门道歉。
那时候的事哟,赵司决想起来又是好笑,又是伤感。
再说裴叙,知道小风要进二皇子府,险些没摔倒,拉着小风就要走,被小风拦住了:“先生听我说,虽然危险,可有时候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咱们这么着急逃走,反倒有鬼,我这次来只是告诉先生一声,以后可能不能经常出来了,先生要多保重,尽早改头换面离开京城,等先生再回来,就先去找果毅,让他安顿你,再慢慢筹谋我的事。”
又安慰裴叙道:“您瞧我这副容貌,可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多半是李成璧起了好奇心罢了,我进府后刻意笨拙些,想来他很快就会厌倦了。”
裴叙也是乍闻消息慌了神,此时经她一劝,再细细一想,就回过神来了,叹着气道:“也好,娘子可千万保重自己,若是娘子有个闪失,我即便死了,到九泉之下也愧对将军和夫人。”
小风眼眶一热,握住了裴叙的手:“先生放心,我知道自己肩上背负的责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我会保全自己,倒是先生别着急,事情要缓缓地办,谭诚虽然实诚,却也不是傻子,先生可别糊弄他,况且我和他也认识,在二皇子府,我也不是两眼一抹黑啊。”
裴叙一拍桌子:“倒是险些把他给忘了,晚上我便请他喝酒,只说担心你,看看能不能问出二皇子的一些事情来,你知道了心里也有底。”
小风笑道:“那就劳烦先生了。”
小风回去后,便跟着二皇子的随从去了二皇子府,跟在乐雅身边,她也积攒了不少东西,临走前,乐雅又赏赐了不少,看着拉着的满满一车东西,那个名唤松华的随从笑道:“小风娘子真是乐娘子心尖上的人,竟然给了这么多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