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什么名字?”李若融问。
“潘折。”
潘折的名字很陌生,李若融在同行业比较有名气的预言师里寻找未果。“没听说过这个人,不过他很厉害,只是听了范篱的经历就能写出完整的预言诗,应该算高手。他现在依旧替你做预言的工作吗?”
“预言师的职位只是他的兴趣而已,他最擅长写黑色预言。”墨智机淡淡说。
“黑色预言!”李若融斜看他一眼皱紧眉头说:“他过去一定做过鉴定师,而且专门鉴定来路不明的古物吧?”
“怎么说?”
“少装了,你不明白吗?来路不明的古物也就是不知出处,途径不明,所以这些古玩很可能附着着不一般的物质或者带着咒语,弄不好会对拥有人产生伤害。所以,为了防止此类型的古物发生异变,通常玩家会找一个专业的古物鉴定师‘去得失’。所谓‘去得失’也就是驱除它的过去和未来,以及附着于上的一切虚幻物质,其中也包括咒和灵。‘去得失’之前必须看看古物的过去和未来,因为古物本为阴物,所以做这件事之前,必须能通过一首诗详细描述它的情况,这样的诗歌通常叫做黑色预言。鉴定师通常是通过黑色预言再对古物进行‘去得失’处理的,这是最安全可靠的方法。”
墨智机挑眉毛笑:“不错,他对古物的确有一套自己的方法。”
“对于范篱的预言他解到哪里?”李若融问。
“他说……他什么也没有说。”
“墨智机你什么意思。”李若融生气地说:“难道范篱还能对你构成威胁不成?”
“别生气,潘折只是写下诗歌而已,因为毫无经济利益驱动,所以他没兴趣解。”墨智机将李若融拉近自己:“别离我那么远,你到底想不想听我说。”
“你说,我不正听着吗?”李若融扫一眼四周,安静得像一条无人居住的街道。
“预言诗有很多种,总结起来无非是喻物喻人喻事。这首诗整体来看事件人物都包括了,它的侧重点是事件,所以我想你没有破解的部分应该是个事件,而不能以单纯的拆字预言去解。瑞雪、血液、眼泪是三个关键字,也许你能从这三个字里找到端倪。不过恕我直言,你想完全解开这两句话的意思是不太可能的,作为没有发生的事件,单纯猜测是非常困难的,更何况整首诗从头到底说得都很隐晦,如果不是了解先前发生过的事情,想必连前面几句都很难解。说白了,这是一首等待型的预言诗,事件不发生,你永远无法知道答案。”
“你的意思是说只能等着事情发生,其它什么也做不了?”
“可以这么说。冯藤卓唯一能做的是防范,尽可能避免发生不必要的麻烦和冲突,我想这也是为什么他选择去富水乡的原因,三十六区太复杂,事情太多,很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人烟稀少的郊外倒可以暂时享受一下安宁。”墨智机停下步子,因为前面已经没有笔直的路了,他们必须向右或者向左转弯:“他无法阻止事件发生,所以他选择找一个地方暂时避开事端,就算这是范篱必须面对的宿命,也尽可能等他伤好以后处理,身体健全的人出于本能也会对自己加以保护,更何况是现在如此薄弱的范篱呢生天录最新章节。”
“潘折看了诗歌后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他也无法给予确切的答案是不是?”
墨智机点头:“我想现在冯藤卓应该是找到第一个关键字所在了,他已经开始行动了。”
“瑞雪?”
“他刚才打电话给你什么也没有说吗?”墨智机笑。
“你太不道义了,偷听我电话。”
“我没有偷听,只是从当时你的表情看出你很不希望我知道你和谁在通电话,我算算也就那么几个人。”墨智机带她往左边一条路绕过去:“我猜他已经准备行动了。”
有吗?李若融心理嘀咕,冯藤卓似乎是想和自己说什么来着,可是快餐店里太嘈杂了,她什么也听不见,只能回去打电话确认了。
“李若融。”墨智机突然叫她的名字。
“啊?”李若融脑子里想着事,一时间反映不过来,但她还是从墨智机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奇怪的表情。
“听好。”墨智机停止步子,四下里安静得可怕,他的脸上虽然挂着笑,却没有丝毫快乐得表现。“这条路比直,第一个路口右手转弯就是你家,我就送到这里不过去了,车会有人来取的。”
李若融看一眼街转角,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变得严肃。
“虽然一开始你还有一点抗拒,但是我拉着你手的时候,你也很自然的拉着我的手,直到现在我没有强迫拉你的手,你也没有松手,看上去好象差一点点我们就有希望了。”墨智机看着李若融的眼睛,眼里带着笑,这个时候他不像是黑色本子的首领,而只是单纯的想要得到的答案的男人。
李若融有点心慌意乱,不可否认,这个男人周身散发的吸影力是她始终不愿靠近的原因,与其说是害怕他的身份,不如说是害怕被他吸引。
“你偷我落单的时候,处处与我为敌的时候,我一次又一次只是纵容你,你说是为什么?”墨智机的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光滑细嫩的皮肤。“你那么聪明,不会不知道答案。”
这个动作在陨落街有一个人也对我做过。李若融轻皱眉头,墨智机的吻却点了上来,她下意识地躲了一下,还是被他吻到。那不是一个长吻,感觉有奇怪的气息混杂在里面,是什么呢?李若融突然想到两个字:再见,她的心好像沉了一沉。
“真的,就差了一点点,好象你要爱上我了。”墨智机淡淡地说:“可惜,还是差了一点点。”
李若融尽量控制自己的呼吸,为什么她也觉得有一点点会爱上这个男人,可是真的,就差了一点点,她还是让另一个人打扰了情绪。
“我与冯藤卓是永远的夙敌,我的黑色本子只为利益而存在,你与他是朋友没关系,但是别与我为敌,这不是警告,是要求。”墨智机轻吻她额头:“回去吧,再见!”
“再见!”真的是再见,李若融机械般转身,向前走去。在风行广场的旧咖啡店、在歌剧院、在海岸线展览上、在瑞剑号上,为什么没有发现,这个男人的身影一直如影随形,真的差了一点点,就要爱上你了,可惜,还是被另一个身影打扰了情绪。
墨智机望着李若融的背影最后消失在转角,苦笑。我从你的眼睛里看见对另一个人的怀念,即便他的消息变得渺茫,你依旧不能控制情绪得想要倒向他。你记住,你和我永远藏着暗昧不清,你曾经不可拒绝有一点喜欢我会永远蔓延。告别会越行越远,就算每一天都是愚人节也无所谓,我还在想,独自站在这里,希望黑夜能让我成为夜晚的诗人,唱一首不用华丽词语掩盖的哀伤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