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贤不理他,张序之却嗤笑一声:“毛都没长齐呢,还要去见识见识,自然也只能见识见识了。”
效贤哈哈大笑起来,安舒恼羞成怒,道:“知道你毛长齐了,也见识过了,何苦来向我们炫耀。”
见张序之不理他,脸红脖子粗的要冲过去算账,效贤拿筷子敲着酒盏起哄,茂哥儿直接捂住了盛哥儿的嘴巴:“都不是什么好话,听不懂也别问,仔细母亲知道了打你。”
盛哥儿悻悻的把话咽了回去,跑到效贤跟前跟着敲筷子起哄。
正闹着,绣娟过来了,她是徐妙筠身边最得力的且有品级的女官,就是效贤见了也称呼一声绣娟姑姑,其余人也都站了起来问好。
绣娟笑道:“娘娘怕各位少爷喝多了酒,尤其是盛少爷,年纪还小呢,吩咐奴婢送了些酸笋火腿汤来给诸位少爷压压酒。”
效贤笑道:“姑姑放心,我们并没有喝酒,都玩呢。”
绣娟一笑,吩咐宫女把汤端上来给几个人喝,就这一会的功夫,一扭头,才看到盛哥儿捧着安舒桌前的酒盏傻笑:“这个好好喝啊。”
绣娟惊呼一声,赶忙上前查看,那酒盏虽然不大,可也不小,盛哥儿这个年纪一口气喝下去,肯定受不住,这会已经面色潮红,只知道呵呵傻笑了。
徐妙筠知道后有些担心,想让盛哥儿在宫里住一晚,别再出门吹了风招了病,被伯让拦住了:“一直都是回去的,这次不回去,你嫂子担心不说,若是知道盛哥儿喝醉了,心里肯定不高兴,还是让他回去吧,多派几个人跟着便是。”
徐妙筠叹了口气,有些丧气:“我也弄不明白,好好地怎么变成这样了,随便做一件事还要掂量来掂量去的,可真是累啊。”
伯让笑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谁叫你嫂子心细呢。”
徐妙筠瞪了他一眼:“不许说我嫂子的坏话。”
伯让无语:“惹不起我可躲得起,去看我们家柔柔去。”
伯让对柔柔十分疼爱,时常亲自抱着哄着,有时候换尿布也是亲自动手,就是效贤小时候也没这么着,都是丢给了奶娘,柔柔虽然小,却也知道谁疼她,一见着伯让就咧着嘴笑,把伯让稀罕的不行。
徐家那边,晏静宜一见盛哥儿醉醺醺的傻笑着被茂哥儿背着下了马车,也是吓了一跳,忙问怎么回事,茂哥儿道:“今天安舒做东,盛哥儿一个不注意偷喝酒,酒量又不行,这不就醉了。”
晏静宜心疼道:“这孩子可真是,才多大啊就喝酒。”又叫人煮了醒酒汤来,又用热帕子帮盛哥儿擦脸,盛哥儿觉得舒服了,心满意足的喊着娘,直往晏静宜怀里凑。
徐景焕正在看今天茂哥儿写的字帖,心下十分满意,见晏静宜如此宠溺盛哥儿就有几分不悦,不过他现在也懒得说了,又听着茂哥儿背了一段书,给他讲解了几个地方,这才让茂哥儿回去休息,再看看四仰八叉躺在他和晏静宜的床上酣睡的小儿子,蹙着眉头伸手在他额上弹了个脑瓜崩。
盛哥儿嘤嘤的扭着身子哭起来,迷迷糊糊坐了起来,见徐景焕站在床边喊了一声父亲,八爪鱼似的缠到徐景焕身上,徐景焕十分无语,只得就这样托着他把他送回自己的屋子。
盛哥儿还小,如今和茂哥儿住一间院子,一个在东厢,一个在西厢,茂哥儿正梳洗呢,听到响动跑出来,看到徐景焕抱着盛哥儿进来,淡淡点了点头,又进了屋子,徐景焕有些尴尬,心里忽然有点愧疚。
十个手指头还有长短呢,做父母的就没有不偏心的,更何况会哭的孩子有糖吃,盛哥儿时常嬉皮笑脸的缠在徐景焕跟前,徐景焕纵然恨铁不成钢,可看着儿子与自己亲近还是有几分欣喜的,对盛哥儿无形中就多了几分纵容。
可是对于茂哥儿,徐景焕却很少这样亲近,一来他觉得要保持父亲的尊严,二来面对将来支撑家业的长子,他情不自禁就多了几分严厉,少了几分父子间的温情,徐景焕想起来心里是有几分愧疚的。
把盛哥儿交给老妈妈安顿好,徐景焕顺脚进了茂哥儿的屋子,茂哥儿正在净房洗澡,见徐景焕就这么闯了进来有几分羞臊,把身子没入水下,只留了一个头在上头:“父亲是有事么?”
徐景焕道:“没什么事。”他把服侍的丫头遣走了,拿起搭在一旁的帕子:“过来,我给你擦背。”
茂哥儿没动,看了徐景焕一会,这才慢慢挪了过来,背对着徐景焕趴在浴盆边上。
徐景焕看着茂哥儿白皙却瘦弱的后背,有些心酸,茂哥儿也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子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