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昕顿时有些为难:“他们怎么肯,这些事说出来可是要遭人唾骂的。”
徐景焕道:“要是容易办,我也就不找你了,你见过的世面多,看人也透彻,不管怎么样,只要让贺澜生和秦家说出自己的错处就行。”
薛云昕晕晕乎乎的,没想到被一向难缠的大舅子表扬了,顿时满心斗志,接下了这个差事。
不知道薛云昕使得什么手段,反正贺澜生最后跪在冯家门前痛哭流涕,细数自己的罪过,说自己如何想攀高枝,如何引诱冯贞贞,秦家也跪在瑞王府前骂自己如何丧尽天良,卖女求荣,结果闹的沸沸扬扬,整个京城都在谈论这件事,而王晋尚公主的事反倒很少有人提起了。
如今的热门话题都聚焦在了攀高枝和卖女求荣上,对贺澜生和秦家是无比唾骂,贺澜生这话一说,那边顺天府的差役们等着呢,以引诱良家女子的罪名将他抓进了顺天府,而秦家也被瑞王妃大怒之下轰出了京城。
似乎所有的人都忘记了秦萱,在大家偶然的提及中,也是不住的叹她命苦,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第二日,徐景焕一个人进了关押秦萱的屋子,丢给她一个包袱:“你走吧,想跟着贺澜生过日子就回去,不想回去就一个人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吧,这里面有两百两银子,你一个人的话安家是不成问题的。”
秦萱呆住了,喃喃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徐景焕厌恶的看向她:“是被你背叛的岑寒求我这么做的,她说你也是可怜之人,求我别别为难你,你若是还有一点良心,就知道岑寒这是在以德报怨,识相的话远远地离开京城,再也不要回来了。”
秦萱抱着包袱哭起来:“我孤身一人能走到哪里去?”
徐景焕不为所动:“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要不赶紧走,不然就等着被贺澜生拖累,一辈子为奴为婢吧。”秦萱哭了半天,这才抱起包袱,蹒跚着往外走。
因为长时间的不见天日,乍一见到阳光,竟有些刺眼,一时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而徐景焕的性格自然不是那等吃了亏还做好事不留名的。
秦萱一出徐家的大门,就有人“认”了出来,看她全须全尾的,打扮的干净利索,还挎着包袱,这时便有徐家的管家大声叮嘱秦萱:“我们表小姐仁慈,二少爷仁慈,不追究你的罪过,你以后好生过日子去吧。”
众人自然要问,徐管家便把岑寒以德报怨的事情说了一遍,大家顿时赞不绝口,称颂徐家仁义,甚至还有人专门跑上前来问秦萱:“人家以德报怨,你若有点良心,也该磕个头再走。”
还有人对秦萱道:“看着徐家的面子,以后也该改邪归正了。”
秦萱竟是百口莫辩,最后是被许多百姓簇拥着“送”出京城的。
岑寒知道后倒是埋怨徐景焕:“倒像我故意要个好名声似的。”
徐景焕拍拍她的肩膀道:“是表哥想要好名声行了吧,过年也要出嫁了,总不能还叫秦萱在京城膈应人,你这样也算仁至义尽了,以后好不好都看她自己的了。”
自打头一次的接待后,徐妙筠随后也请王夫人进宫商议婚事,最近因为秦家和贺澜生闹出来的攀高枝和卖女求荣的事,到时让王夫人无形中收敛不少,毕竟人总是畏惧别人的口舌的,一个两个就罢了,若是群起而攻之,也够吓人的。
王夫人没提爵位的事,徐妙筠也就没提,只说婚后让王家人都住在公主府,又道:“原来皇上的意思是把王大人调回京城,毕竟若是王大人和王夫人在陕西,而泰宁总不能也跟着去陕西,若是小夫妻俩单留在京城又不免叫人说不孝顺。”
王夫人忙道:“皇后娘娘明鉴,这样的事原不该臣妇这个妇道人家插嘴,可既然说到孝道,臣妇就不得不说了,臣妇觉得孝道不在于晨昏定省,况且还有两个儿媳妇服侍,更何况公主身份尊贵,臣妇觉得让他们小夫妻留在京城也是极好的。”
徐妙筠笑道:“这是王夫人明白事理,可到底怎么样还是得看皇上的意思。”
王夫人自然不肯回京城,在陕甘任总督,天高皇帝远的,就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又有下头官员的孝敬,一年少说也有十几万两银子,若是调回京城,这银子没了不说,京里当官的多,勋贵也多,王家又算什么?自然不比在外头独尊独大。
徐妙筠岔开这个话题,和王夫人商议了婚礼的具体细节,这才让她告退。
回去后徐妙筠便对伯让笑道:“还真让你说准了,我一说调回京城的事,王夫人脸色都白了。”
伯让笑道:“让他警醒警醒也好,王迟虽然不似那些贪官污吏一个劲的敛财,却也不干净,不过好歹是个办事的,让他在陕西多留两年罢了。”
徐妙筠则是不可置否,应付过了王夫人又去内务府瞧泰宁的嫁妆,泰宁的嫁妆本来就是按着嫡公主的规制办的,其中伯让添了些,太皇太后添了些,徐妙筠和太后也添了一些,倒是十分丰厚。
徐妙筠叮嘱内务府总管:“因为泰宁是长辈,这才把婚期定在了芙蓉郡主前头,你们可不能为了泰宁的婚事忽略了郡主的差事,等过了年郡主的嫁妆也要齐齐整整的,若是哪点不称心,我不发作你们,只怕太皇太妃娘娘也饶不了你们。”
内务府的总管点头如捣蒜,徐妙筠看他办事也的确上心,又赏了他五十两银子,这才让他退下。
奉命去徐家送东西的小禄子回来了,悄悄和徐妙筠道:“奴才去的时候国舅爷正和二姑爷闹不愉快呢,那脸色可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