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秦萱和张宝儿一起出来,秦萱便邀请张宝儿去喝茶,张宝儿犹豫了一下,答应了,随着进了秦萱住的屋子,秦萱十分热情,言语间打听徐妙筠在杭州的旧事。
张宝儿以前也是刁钻的,可并不是傻瓜,再加上这三年吃的苦,更是懂了不少事,对秦萱顿时有几分警惕:“秦姑娘问这个做什么?许多事情时间太久,我都忘记了。”
秦萱笑道:“说起来张姑娘和娘娘是一样的闺阁千金,没想到世事无常,一个飞黄腾达成了皇后,一个却变成了卑微的宫女,张姑娘心里就没一点不舒服吗?”
张宝儿愣住了:“我为什么要觉得不舒服?”
秦萱笑道:“张姑娘容貌也十分出众,怎么会甘心屈居人下呢?”
秦萱敢说这些话,算准了张宝儿经历大起大落,当初都是一样的好姐妹,一个如此风光,一个如此落魄,心中定会有芥蒂,她只要用话一挑拨,张宝儿便会做出什么事来。
可她低估了张宝儿和徐妙筠的友谊,两个人是一起长大的,对彼此的性情都十分熟悉,跟亲姐妹没什么两样。
且不说徐妙筠待张宝儿跟以前一样亲密,张宝儿也不是那种容不得别人比自己好的人,她只为徐妙筠做了皇后感到欣喜,并没有什么嫉妒之情,因此听秦萱说这些话觉得她十分奇怪,但出于礼貌并没有反驳,只是笑了笑。
秦萱却觉得张宝儿以为自己说得对,越发夸大了徐妙筠如何的得宠风光,意图让张宝儿不忿,可她没想到的是,她斤斤计较的别人不一定在乎,对着张宝儿说徐妙筠的坏话,她纯属作死。
待到伯让走后,在徐妙筠的坚持下,张宝儿得以和徐妙筠一床睡,两个人唧唧喳喳的睡不着说闲话,张宝儿问徐妙筠:“那个秦萱是什么人?”
徐妙筠道:“她是瑞王府的亲戚,进宫来陪我说话的。”
张宝儿道:“我瞧着她可不是省油的灯,话里话外竟然挑唆我,说你的坏话,我真是怀疑你和她是不是有仇。”
徐妙筠大吃一惊,道:“她跟你说我的坏话?”张宝儿点头:“她说,我长得不比你差,凭什么你能做皇后,我就得被人欺负呢?我看是她心里这么想才是。”
徐妙筠神色凝重起来,她一直觉得秦萱接近她的目的不单纯,本以为她想借自己的势给自己找个如意郎君,没想到竟会对自己有取而代之的心思,还挑唆张宝儿,这可是她不能容忍的。
徐妙筠想了想,附在张宝儿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张宝儿捂着嘴笑起来:“亏你想的起来这馊主意。”
第二日一早,张宝儿便去找了秦萱,神色认真道:“昨日秦姑娘说的话我回去想想,觉得很有道理,而且我也不甘心就这么下去了,不知道秦姑娘有没有好的法子?”
秦萱微微一笑,道:“娘娘这么风光,还不是靠着皇上的宠爱?张姑娘只要抓住皇上的心,不就什么都有了?”张宝儿一脸好奇:“那我该怎么做呢?”
秦萱便附耳过去给张宝儿出主意。
张宝儿点点头,大为感激:“多谢秦姑娘,你放心,我若是得意了,少不得秦姑娘的功劳。”
秦姑娘看着张宝儿的身影暗暗冷笑,却不知道她织了一张网,却把自己困了进去。
中午徐妙筠歇中觉的时候,秦萱便过来了,神神秘秘的样子:“娘娘,才刚张姑娘打扮的妖妖娆娆的,好像去承德殿了。”徐妙筠“大吃一惊”:“她去承德店做什么?”
秦萱道:“她说奉娘娘的意思给皇上送东西去的。”
徐妙筠神色“大怒”,立刻带着人去承德殿,秦萱也紧跟在一旁。
到了承德殿,便看到批改奏折的伯让和一旁站着的张宝儿,秦萱暗暗冷笑,却见伯让关切的迎了上来,握住了徐妙筠的手:“你怎么过来了?”
徐妙筠看了秦萱一眼:“有人请我过来瞧好戏。”
伯让诧异,秦萱却心中一沉,只见张宝儿已经过来指着她骂:“你不是说帮我拖住娘娘,让我和皇上独处么?为什么倒把娘娘带了过来,你安得什么心?”
秦萱愣住了,立刻争辩道:“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张宝儿哼了一声,叉着腰大声道:“就是你给我出主意,说我比皇后娘娘长得好看,却过得不如她,如果皇上看中了我,将来肯定比她风光,还给我出主意,说让我来和皇上单独相处,你绊住娘娘,等生米煮成熟饭,娘娘反对也没法子,没想到你对我这么说,一转头又把娘娘找了过来,你怎么这么恶毒?”
秦萱张口结舌,冷汗直流,看着伯让越来越阴沉的脸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徐妙筠冷笑:“这就是为我好,找人进宫来陪着我,我若是不当心,被人算计了还不知道呢。”
一甩袖子和张宝儿走了,伯让拦之不及,恼怒的看着秦萱,吩咐小亭子:“把秦姑娘送回瑞王府,就说秦姑娘想嫁人了,赶紧给她找个好婆家,省得在宫里丢人现眼。”说完赶忙追了出去。
小亭子立刻让人把秦萱扶起来,皮笑肉不笑的:“秦姑娘,请吧。”秦萱脸色苍白,浑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
伯让匆匆赶到凤仪宫,见徐妙筠独自坐着,以为她伤心呢,心中十分后悔,赶忙上前道:“我已经把人送走了,你可别为这个事生我的气。”
徐妙筠冲他一乐:“你怎么这么笨,刚才宝儿在演戏呢你也看不出来。”
伯让愣住了,虽然张宝儿去找他他觉得奇怪,可因为张宝儿说徐妙筠随后就到,他就没放在心上,后来听张宝儿说了那些话,他不禁冷汗直流,生怕徐妙筠误会了。
徐妙筠笑嘻嘻的看着他:“别人我不敢说,可你我明白的很,宫里的宫女你都没多看一眼,又怎么会看那个秦萱呢,不过她挑唆宝儿,实在是过分,我不算计她,她倒要算计我了。”
并不隐瞒刚才是自己使得请君入瓮的把戏,伯让哭笑不得,揽着她道:“你可真是,让我白白担心一场。”徐妙筠冲他扮了个鬼脸:“我不招惹别人,别人到来招惹我,我若不反击,不被别人欺负死了?”
又搂着伯让的脖子道:“你说,我是不是阴险狡诈?”
伯让笑吟吟扶着她的腰,道:“你是聪明伶俐行了吧。”徐妙筠这才罢了,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亲,伯让却蓦地收紧了手臂,将人紧紧抱住,加深了这个吻。
两个人许久没有这么亲密,都有些情热,可一个怀着孕,一个守着孝,最后一个尴尬的进了净房,一个红着脸捂着嘴偷偷地笑。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