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现在的阴沉表情是怎么回事?虽然是我不由分说地将两位绑上我岌岌可危的战车,但现在我不正是在负起责任保护两位吗?两位在抱怨抗议什么呢?还是说,两位因为某些隐秘被我知道,正在恼怒不安思考对策呢?”
说到这儿,蝶竟发出了类似冷笑的声音,一直声音平静仿佛没有丝毫情感的异文明来客冷笑着说道:
“两位,我已经没有继续演出学园科幻恋爱剧的兴趣了,浏览完两位的记忆,此前煞费苦心的表演都已沦为拙劣可笑的故作姿态。
被无端卷入足以危及性命的漩涡,一人自称为了维持住平静生活对罪魁祸首言听计从合作妥协,却在知晓过分强烈的意识活动会被洞悉后刻意压制自己的思绪和情感,放大一些鸡毛蒜皮的日常琐碎和幼稚感叹。
另一人只是抱怨几句之后就毫无作为,偶尔发发小脾气,似乎只是一个任性无礼的普通青年,与抵抗我凭依身体时那位狠辣决绝的冷血解剖者判若两人!
面对如此阴鸷深沉的合作者,我做些不拘小节的刺探也是应当的吧?计划瞒过我向外泄密摆脱束缚的秦信同学和思索着找出我的弱点利用我完成研究的左凌同学?
满手血腥、非法猎取珍稀生物的预备巡林者和冷酷执着不断收购消耗素材的研究者,明明是共居一室合作三年的好搭档却在我面前装出一副水火不容的模样。
是指望我把你们看做对立的存在,从而对一方更为信任透露更多的信息吗?”
秦信收起阴沉的表情,阳光地笑道:“在这颗行星上生活了72年,为了寻找合适容器不知与多少人类秘密接触过的蝶阁下,不也是伪装成不通世事的外星宅男与我们接触吗。
连复杂的人类语言都已经掌握,对人类的历史也有一定了解,交流时却说什么还需要进一步调整措辞习惯。恕我直言,您的演技也就那么回事儿嘛。”
左凌抬高下巴眯起眼睛:“倒是小看你了,寄居在他人大脑四处留下黏湿痕迹的恶心蠕虫。”
蝶大笑道:“这样才对!被强行组合在一起,在名为共生的祭仪下时刻怀着毁灭对方的心情,我们之间不就是这种令人厌恶弃之不及的扭曲关系吗?
两位,我可不是搬家退学或者祷告神灵就能躲开的普通恶客,当下也并非解决我的最佳时机。为什么我们还留在这儿发呆?尽快向你们隔壁的邻居求助修改左凌的学籍户籍信息不才是当务之急吗?”
秦信重新把剑袋甩回背后:“如您所愿。”
……
重新开着蝶能机车飞驰在乡间公路上,秦容依旧挂着阳光微笑,却不停磨着牙齿发出咯吱声。此时左凌毫不避讳地用一只手臂抱着他的腰,头靠在秦信背上,另一只手的食指指尖在腿上轻轻敲打。
秦信停止磨牙:“喂,你现在好歹是女生,稍微注意点啊。”
左凌头也不抬:“要你管。”
秦信叹了口气,身体向前倾斜,让后面的左凌靠得更舒服一些。
秦信,出身冬名林业大学全国第一的林学系,还未毕业就获得了预备巡林者资格,同时也是冬大剑道社主将,多次代表作为传统剑道强校冬名林业出战全国高校剑道大赛,成绩斐然,在去年夺取大赛亚军,与同时期风头最盛的三名新生代剑士一起被称为“龙狼狐虎”。
出众的个人质素,再加上平时待人接物温和宽厚,秦信在校内极具人气,拥有大批支持者。
但秦信在初次巡林者野外实践课程中就表现出极具破坏力的潜在性格,因此被校方判定为不适合群居的学生,圈禁在住满怪人的白兔庄公寓,与同被圈禁的医学系“解剖魔”左凌共居一室,度过了大学三年时光。
会在满是怪人的白兔庄遇见可以袒露本性相处的朋友是秦信没预料到的事情,更没想到的是,三年间他和室友左凌之间渐渐产生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