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才长出来的新生嫩芽般的甲片，歪歪扭扭，形状难看，云睿思的眼中竟然流露出几分心疼。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闭了闭眼，莫晓曦抽回手，拒绝再回想过去。

那么长的路走过来了，坎坷波折，回想一遍是要再让她的精神受一次折磨？

她不会去想的，太累。

“我热爱医学，喜欢拯救脆弱的生命，”云睿思打开话匣子，斯文俊秀的脸上显出几分憧憬，“我知道，在我们这样的家族，想要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很难；这就好比是娶自己看上的女人，一样地难。”

看看莫晓曦，她在静静地听，这才续道，“那时候我无意中看上与我有几分相似的晋慎扬，他的性格激昂热血，年少时候的我，也是不落人后的。施了个诡计，收服了他。同时又觉得这个人不但相貌，就连性格也跟我有点相似，心痒下就让他整形成我，结果终是害了他。”

“看得出来，你们的性格，一点儿都不像！”莫晓曦扭头，控诉般地狠瞪了下身边的男人。

那个晋慎扬有什么想法，甚至想做什么事，都会表现在行动或者脸上。他用力的手捏住她的手臂时，传达的是死亡和不甘的气息。

而身边的男人，他所有的想法都隐藏在微笑和彬彬有礼的绅士风度之下。人们看到的是他贵族的作派，却难猜出，他最真实的心意。

就像当初他要杀聿烈时，即使明知道拼不过对方，还是微笑而平静地道出决心。

想杀聿烈，既艰难又简单，他却平常以待。

“我们毕竟不是双胞胎。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会随着经历的世事，而不断地修正自己。慎扬选择了让自己随性发展；而我，身上流着云家的血，不可能再维持原来的性子了。”

“晓曦，原来的你是莽撞冲动，开朗向上；而现在，你内敛深思，怯懦乖顺了。”

丝毫不介意，继续嘲弄着身边的女子。

莫晓曦只是轻轻地由鼻间发出一记冷哼，“如果不改变，我得到的将不仅仅是摔得头破血流那么简单。命差点丢了，改一改性格，又有什么大不了。”

“对，就是这个道理。当你的性格，不能再使你安全地活在这个世上时，只要还想继续活着，惟有改变。”

“那你现在呢，打算怎么改变？”莫晓曦带着一股对抗的兴灾乐祸撇了他一眼。

圣佩罗，她不知道云睿思的人伤亡多少；但与他形影不离的晋慎扬死了，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吧？

她甚至想看看，他是怎么报复的了。

“这里是聿氏的地盘，我并不能真正露面，慎扬已经被他杀死了，我没有那么好的身手，一不小心就很可以死于非命。”

云睿思回答得坦然，“聿烈不那么好惹，家里已经派人来接我了，我想让你跟我一起走。”

“你知道，我不会走。”

“当然，”云睿思笑了，“所以我要找一种，重新光明正大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方式，不至于丢了命，又能看着你。”

莫晓曦一瞬间莫名，“你喜欢我？”她甚至不知道，喜欢这种事，是什么时候发生在自己跟云睿思之间的。

得到对方颔首回复，没等她继续问，云睿思站起身，一手轻轻环上她的腰枝，把人带起来，“晓曦，有一种喜欢叫做日久生情。当我在暗处，看着你的一举一动，你所思所想时，我发现，自己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