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苏老接待外国朋友,那些人指名要抽这个,费了好大劲苏老才搞到几盒黄色软包的,贵得吓死人”邵军道。
钢笔断成几节,一团卷起的铜线,火柴梗粗细,长度有四十厘米。放在上衣兜里东西,肯定是常用物品。我想,铜线可能和这只畸形手有关,除了这些,左边的衣兜里只剩下碎渣子。
“要找条路上去才行,这边看起来不像道观的区域,尽快去和明哥他们会和”我道。
站起身来,头也觉得眩晕,蹲着时间久了,大脑有些缺氧。邵军和我一样,担心空气的质量,我叫他不要担心,实在挺不住了,我们还有一件终极装备,隔绝式化学氧自救器。之所以终极,因为那是找到了头骨之后,留在回程用的东西。
山洞内无法辨别方向,七转八弯的穿行,速度慢的让人几近抓狂。邵军和我交替在每一个转弯处都要做下记号,工兵镐拿在手里就再没放开。
邵军越来越烦躁,几次在我们前方,都出现了自己做的记号。起初并没引起注意,每一个穿过的山洞几乎处在一个平面,两个人像没头苍蝇,只能不断地变换着路线。有的地方走起来,高度的确是向上提升了不少,可每当走出很远,总有一些向下的洞口出现,却又把我们的高度无情的降下来。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选择在中间的天井向上爬,没有丝毫保障,我做不到,没有十分的必要,我是不会去冒这个险的。
每过一处转弯,心里都打算折返回到石室那里去,现在的体力能不能回去都是问题。燥热的身体汗流不断,时间又溜走了两个小时。直到每个方向都有我们自己做的记号出现,想找一条没走过的路很难,邵军和我都开始担心起来。
在山洞中不断穿行,两个小时觉得很漫长,对明哥他们也是一样,两个小时做不了太多事,不能指望他们这个时候来找我们。叫邵军和我不要距离太远,我关掉自己的矿灯,节省电源是第一首要的事,也是在挤出时间。
丁晓东给我的蜡烛,我拿出来又放进包里。本想点燃,可随既就想起一点,我们现在的高度,虽不清楚有没有竖井下方的自然山洞那么高,也没闻到那犹如苹果般的芳香族碳氢气体,但瓦斯是无色无味的,用火我必须谨慎。
毫无疑问,继续这般消耗,水将首先告罄。水壶越来越轻,仅剩下的这点儿水,我还能支撑一天。疲劳却不能让我再有这一天的时间,稀薄的氧气使困意更浓,每次停下都会哈欠连连,实在太困了。
“先到天井那里去,至少那的空气还凑合”我道。
眼下也只能这样做,到天井那休息也好,重新选择路线也好,必须要到那里去。狭窄的洞内,只要停住脚步一会儿,胸口都会感到憋闷。
从这里到竖井,距离不是很远。我紧跟在邵军身后,关闭了灯光,邵军不时回头给我照路。缓慢的行进中,我还是刻意留心那些没有记号的路口。
发现了一个没有记号的洞口,可不能保证这条路的尽头没有记号。每一段路的进出,邵军和我都不记得到底留下记号没有。这一点不怪邵军,摸索前进的时候,这样的纰漏在所难免。
漆黑的山洞中传来一阵细碎的落石声,稀里哗啦一阵就消失了。
邵军回头看我,那种落石的声音,准确的给我们报出了方位,自然天井就在那里。
“走,过去”我道。说完略显着急的轻推邵军。
前方的洞口,渐渐宽了。刚刚直起腰,耳畔又是一阵紧密的落石声,这次距离较近,似乎每一块石头的崩开落下都能分辨清楚。落石声后,一声如洪钟般沉闷的回响,在前方的自然天井中,仿佛那里有一口大钟被人敲响,声音在山洞中回荡。
走到开阔的地方,面前就是天井。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四周的情况在灯光前面,依稀可以看个大概,光束照出二十几米,光线变散。落石来自哪里已无迹可寻,从刚才的声响判断,刚刚的岩石塌落,没多大规模。
周边可以坐下休息,委身在一个相对舒服点的旮旯。现在必须休息一下,睡觉是不可能了,只能稍微眯一会儿,打个盹就好,哪怕半个小时
“尸体......”邵军惊呼一声。
屁股刚刚坐下,就被邵军的惊呼搞得浑身一个激灵,两腿重新蹲起来。尸体对我没什么刺激,只是邵军那一声惊呼,尤其是‘体’字之后,邵军的声音有些发颤。
拍亮灯头,光柱和邵军的重叠在一起,左上方的岩石上,挂着一具尸体。
“尸体有什么......”。
这么大的天井,有人掉下来没什么好奇怪的,能掉下来的人,也不可能只有一个。责怪邵军的话,没有说完就卡住了,一同卡住的还有呼吸。
邵军和我的灯光,照在尸体的下半身。
那具挂着的尸体两腿上,只有一只脚,一只左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