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朗朗’一阵响,苗刀也被甩出好远。顾不上苗刀了,急忙躬身回头,石头上的邵军也将灯光落在地上。跳下来的时候我把它踢翻了,散开了灰尘这东西发着幽幽的青光。
青铜!能够找到青铜器,一点也没觉得惊奇,三千年前是青铜器的时代,看那方形鼓肚的造型,盖子不见了,上面的人物带着象鼻面具,几乎是赤身裸体,只有腰部围着一圈树叶。
面具的鼻子并不是很长,咋看上去很像野猪,这是个壶,拿在手中,底部的方座只剩下一点,应该是被砸掉了。壶体上几乎没有锈迹,外表光滑如新,这也不奇怪,古人的青铜冶炼技术也很发达,我忘了在哪看来的资料,古代的青铜中也能找到微量的铬元素。时至今日,很多单位也复制了很多种类的青铜器,能达到表里如一实属不易。
盯着背面的鱼,心生狐疑,比目鱼在我这个现代人眼中一点也不神秘,可是鱼目这么对称,让我想了很多。也许是古人的绘画艺术,也许这根本不是在画鱼,或者用鱼的造型来隐喻什么,仔细看那两只鱼眼,那是人的眼睛。
“古代的青铜这么发达,可为什么那边是条铁链”邵军的疑问将我的思绪拉回来,没有他们,遇到问题我还是拿捏不定。
“谁知道呢”我回答道:“那边是一道高墙,那条铁链应该是在墙上的某种设施,我估计这很可能是钱的问题,青铜在古代虽然应用广泛,但是造价很高啊!况且使用它也受到等级限制,寻常百姓能接触到的很少”。
“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拴在那上面呢”。
“开始我也这么认为”左右看看距离,我道:“这个高度,长颈鹿拴在上面也吊死了”。
大小石头错落,有的地方碎石成堆,邵军注意着地上。满地碎石中偶尔还能找到一些青铜小件,也有一些碎陶,看质地都是很普通的土陶,没有胎质上乘的东西。
只有几块大石,地上就没有能站人的地方。在乱石堆的下方,压着一段段胳膊般粗细的铁杆不时能够看到,起初认为那是一些不知名的器物,没有过分在意。锈迹不堪但还保持着原貌,干燥环境能保存下来金属器物。有的铁杆上还有关节设计,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是什么。那些关节都断了,铁杆上只剩下断茬,最长的一段足有十几米。
“如果按照明哥的思维,首先从生产生活来考虑的话,这些铁家伙应该是石室中的重要物件,不用想得过于神秘”我道。
时间不多了,回头催促邵军,他正试图将一段段铁杆拼接起来。心里尤其不是滋味,邵军做的事情我也想做,好奇心有些时候可以理解为求知欲。时间和资源都有限,只能在心里悄悄叹息。
爬上很高的碎石堆,刻意去看看那里的墙壁,那些悬山顶的方向我没有记错,所以印象中现在的墙应该是石室的顶。可实际上顶部没有任何图案花纹,表面也不是十分平整。
“小宏哥,你在想什么?”邵军问道。
手摸着凹凸不平的石墙,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邵军。像这样规模的建筑,在三千年前的时代,即使这里是蛮夷之地,也不可能被统治者忽视。它的规模足以形成一种文化体系,若它非出自官家,必然不被允许,不管它有多么深邃博大,在统治阶级这个庞然大物面前,它无法生存。
脑海中又联想起很多朝代,他们灭佛灭道,政教之间的关系一言难尽。“走吧!就从那面断墙上出去”我道。
残墙之外,乱石林立,灯光照在上面,空间形似巨大的蜂窝。邵军和我在这些蜂洞中爬行,无时无刻不担心自己掉下去。有几段洞中,在下方出现的巨大空洞,让我们不得不折返,根本没有可以搭手的地方。
行进中不能失去方向,明哥他们应该离得不远。时间过去了近一个小时,体力大大降低,虚汗就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淌下。
洞中的石头渐渐变成淡淡的绿色,铲子撬开一点,绿色石块下面是乌黑的岩石。这并非是岩石原来的颜色,这里在倒塌前,应该就是处在大地表层的山洞,岩石表面的绿色来自苔藓。
邵军在我前面,两人爬上一段狭窄的裂缝,眼前豁然开朗。裂缝上面是一段平地,相对其它路段略显平坦,没有迟疑选择左边,走这条路离中间的位置越来越近。
邵军突然伸手挡住我,稍稍提起的速度瞬间停住。邵军的右前方是一个洞口,虽不知洞口外会有通向哪里的路,但看一眼那洞口上方,两条人腿悬空挂着,灰绿的裤子破破烂烂,没有了一只脚,邵军的灯光落在剩下的那只脚上,清清楚楚的看到那是一只解放鞋。
两条腿下方有一点空地,手提苗刀,我轻轻上前,把邵军放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