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只见了底的杯子,由衷地抖了三抖……
金色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街道两旁的梧桐树茂密浓盛,我懒洋洋地眯起眼,叉起一块黑森林蛋糕放进嘴里,顿时觉得要飞了飞了。
人生若能如此……一方暖意一方知己,长伴身侧共看落花春雪细水长流……该有多好?
彼时的我是多么希望时光可以暂停,那美好的瞬间,我真希望永远也不要过去。
仿若神明听到了我的祈愿,恍然间我听到了一个声音∶“好啊。”
“就快了,汝马上就能如愿……直到永远。”
“永远永远……永远能有多远……是汝!”
谁?!
我猛然抬首,却突然看到玻璃窗外,闪现出一个人。
真的是闪现。那人忽然出现在半空中,一个翻身就稳稳地落到了地上,随即,他扭过头,我看到了他的脸。
闷油瓶!
那个突然“跳”出来的人,分明是闷油瓶!
怎么回事?
我不明白了∶闷油瓶不是在厕所里么?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到外面去了?出场还那么特工?
他别过头也看到了我。几乎是毫不迟疑的,他大步走进咖啡厅,来到我的面前,皱着眉头问我∶“……我……刚刚去了哪里?”
我当时还傻不拉矶地叼着一块蛋糕,香甜的巧克力使得我的大脑有些发懵。下意识地咽下蛋糕,我愣愣地开口∶“厕、厕所。”说着还指了指方向,指完我就感觉不对了。
娘的,这闷油瓶子怎么间接性失忆啊,靠!怎么搞的!
闷油瓶立即朝我指的方向走去,步子很大很急,看来是要憋不住了。
等等……
他怎么出来的?什么时候?这咖啡厅厕所有后门?
N个大问号在我的脑海里蹭蹭蹭地冒出,我越想越奇怪。
他的身上还背着一把……他什么时候把龙脊背带来了?出机场时没看见啊!
过了一会儿,闷油瓶出来了,龙脊背被他握在左手里。
还不等我发问,他就握住我的右臂一把拽起我,几乎是用拖的把我拖出了咖啡厅大门。
好在我早就结了帐,也没有什么顾虑,但是我发现∶闷油瓶的情况不太对。
他抓着我的右手,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在颤抖,像他那么隐忍的人,竟然抖到了那种程度,有很大可能是受了严重的伤。
“你……张起灵,你的手怎么了?”
他一直拉着我往前走,期间手都在不停地颤抖,同时,我闻到了他身上的一丝血腥味儿,并不浓烈却让我十分惊心。想挣开他的手,不料他的力气十分地大,我竟一点儿都挣脱不开。直到被他拖到一个十字路口,他才转过身问我∶“这座城市什么地方最高?”
我一愣,伦敦什么地方最高,说实话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不过我知道一个地方绝对不低。
于是我告诉他∶“‘伦敦之眼’。”
坐上那架摩天轮之后,我仍旧心有余悸。
待摩天轮升至最高点时,闷油瓶一刀劈开了门。他转过身,对我点了点头。
风瞬间灌进来,吹开了我额前的发丝。我抬眼看他,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咬紧了下唇,忐忑地问道∶“你真的确定吗?”
闷油瓶点了点头,表情很平静。
我知道他是真的确信,他的表情向来不多,但是慌乱和镇定我却勉强可以辨认。
我站起身,甩了甩胳膊,露出微笑点了点头。
他朝我伸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