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再战

2018-04-15 作者： 特洛伊之冬

第131章 再战

4月23日，上午。海城东门外平坦的狂野中渐渐出现了一个个排列整齐、色彩各异的金属小方块，艳阳照耀下闪烁着美丽却刺目的反光。很快，总共大约三十个方块已经进入离城门一公里的范围内，越来越响亮、有如大江奔腾之声的轰鸣和沿途扬起的大片尘土都在清晰昭示这些金属块的气势汹汹。

更近了，现在即使迎着东方的太阳也能看清那些闪着寒光的金属块不过是以军团为单位排成的方阵罢了。每个军团之间也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所以从远处看上去就像三十个小方块组成了一个横五纵六的整齐队列。三万六千人马，说多也不算太多，但真正排列在城外缓缓推过来仍然能让城头的海城将士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一些新近招募、从未经历过战斗的士兵甚至有点手脚发软，不得不左右看看城墙上同样密密麻麻的战友才有所缓解。

然而此时此刻联军将士的心理压力比海城人更大！因为早已出城的血燕骑和战鹰铁骑完全不知所踪。这就好像两人交手之际，对方手里致命的利刃突然消失在自己视线外，偏偏你又明知道它随时可能在关键时刻出现并给自己狠狠一击。这样的压力当然远比能看见它行迹时要大得多了！

就在此时，南面烟尘滚滚，蹄声大作。不过并不是海城骑兵，而是古斯塔沃到了。暗自松了一口气的联军将士纷纷咒骂龙骑兵这是在平白增加紧张气氛。

经过各方将领的短暂协商，为了便于随时应付海城骑兵的突袭，作为目前联军最强骑兵部队的两个军团龙骑兵、一个军团风神弓骑和东灵仅存的第三骑兵团将留在战场之外专门等待血燕骑现身，一旦海城骑兵出现，这四个军团务必要全力抵挡住对方，绝不能让血燕骑威胁到本方步兵群和战力较弱的西部骑兵。即使没有艾妮的亲自指挥，对抗血燕骑仍然不会是什么轻松写意的美差，谁愿意拿自家的骑兵去送死？所以古斯塔沃、风神第一军团长冯克、东灵骑兵统领凌星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就是了。然而古斯塔沃有求于人、东灵又是此战“诱因。”古斯塔沃和凌星虽然心有不甘却也说不出什么。而风神的主要作战方式是远程压制，想来前方有东灵骑兵和龙骑兵抵挡，风神自身的伤亡绝不会太大吧？所以冯克也没有出言反对这个战术安排。

既然龙骑兵的到来已经解决了后顾之忧，联军主力立即毫不迟疑的展开了攻城。随着联军刚组装起的投石器将第一批巨石投向海城城墙，第二次海城会战就此正式拉开序幕。

面对一座大门紧闭的坚城，要突破它无外乎两种手段：一，攻占城头，翻越城墙；二，破坏某段城墙或城门正面杀入。前者需要派出大量步兵扛着二十几米长的云梯直冲城下或推动极其高大笨重的攻城橹贴上城墙，同时还得安排密集的弓箭援护以压制城头的反击力。然而即使如此，云梯“登陆点”往往是守军严密照顾的位置，通常你刚从云梯爬上城头还没看清四周情况就已经被十几把刀剁成肉酱了。更何况除非兵力占据绝大优势，否则大部分云梯不是被直接推到就是守军泼滚水沥青的重点对象，所以那些爬云梯的士兵一般都死得惨不堪言，战斗结束后云梯下面也是尸体堆积最高的位置。至于攻城橹就更不用说了，由于本身的巨大重量，攻方士兵仅仅是把它推到城墙边都会无比艰难，这就使得攻城橹前进的速度就像蚂蚁在爬，所以绝大部分时候不等攻城橹靠近城墙就已经被火箭或燃烧瓶引燃，变成阵地上一个巨大火炬而已。

至于破坏城墙，当然是只能借助大型投石器了，但面对东亚各城越修越厚实的城壁，投石器其实已经渐渐从破坏工具演变为一种远程杀伤性武器，以之压制、打击对方城头和城墙后的士兵则可，想要靠它直接轰破城墙则是白日做梦。那么，专门攻击城门的破城车呢？且不说它们能顺利到达城门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即使发生奇迹真的到达攻击点并最终敲开了城门，守军也极有可能早已将一方重达十几吨的长方形巨石塞进了狭长的城门通道里。破城车是吧，你倒是接着破啊！

如此一来，不管攻击方采取何种方案终究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一方，但这几方面的攻击仍然必须全面展开，迫使防御方全力反击，以此为本方弓箭手创造出大量射杀守军将士的机会。这种战斗将一直持续到守方兵力衰退到某一程度才有胜利的可能，在此之前，攻方通常早已付出了惨烈代价。所谓攻守比例三比一是为平衡的“古训”自然有其道理。

不过在现在的攻城战里，这也就是攻城方唯一真正有效的攻击手段了。当然前提是你要有足够炮灰去吸引守军的火力，而且本方的弓箭手在数量上一定要远远压过对方！

轰！十几块巨石大多直接砸在城墙墙体上，一时间碎石纷飞，城头的海城将士能清晰感受到脚下的轻微晃动。但其中有两块越过城墙落在城门后的空地上，几名正在搬运箭矢的士兵躲闪不及顷刻间变作了血糊糊的肉饼。

与此同时，海城方面增设在城墙后面的二十台大型投石器立即做出反击，一些巨大的石块砸在联军密集的步兵群前端，还有一块居然直接打中了对方一台投石器！当一块大石头终于停止滚动静止下来，它下面通常正好压着好几个士兵的某部分身体，有些整个下半身已经被彻底压在下面的士兵发出惨厉的尖叫徒劳的用手扒拉着草地想爬出来，但是当战友七手八脚抬开石头把他们不成人形的双腿拖出来时，军医也只能黯然摇头而已。

这个时代的投石器对轰就有点像几百年前两支军队开战前的试探性炮击，双方交换几轮火力之后仍然会马上进入到短兵相接的战斗模式。随着联军方面一声令下，重步兵结成盾阵掩护弓箭手向城墙冲来，扛着云梯或推着破城车的轻步兵紧随其后。由于地形高低落差形成的射程优势，城头上的海城射手率先发动攻击，雨点般的箭矢挟着一片厉啸当头洒下。然而对方的盾阵极为严密，这轮城头齐射看似遮天蔽日，但其实收效甚微，倒是投石器调整弹道后抛出的巨石和城头早已严阵以待的重型机弩开始发威。联军弓箭手留下一路尸体终于抢入射程内，在盾阵掩护下和城头守军展开对射。数千弓箭手全力压制五百米宽的攻击区域，火力密度之大可想而知，海城射手们顿时被压制在箭垛下，反击乏力。趁此机会，联军步兵的攻城部队迅速穿越本方弓箭阵地冲到城下，数十架云梯纷纷立上城墙，步兵们憋着气以最快速度往上攀爬，惨烈的攻城战正式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