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过激举动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紫毓抬头一看,也吃了一惊,捂着嘴大叫:“锦鲤!”
没错,那正是一条两三斤沉的锦鲤,五色的鳞片泛着亮光,二毛不理解我们为什么吃惊:“什么鲤不都一样吃吗?都混到这份上了,还挑食啊!”
我气的大骂:“你懂个屁!这鱼有多名贵你知道吗?前清的时候一条一米的锦鲤能换一栋像样的宅子。你随随便便就能抓一条?有那么巧的是吗?而且它是人工培育的品种,自然界里怎么会有?你动不动脑子!”
二毛让我骂的有点小发昏,指着里面的水潭说:“我在那打水的时候,看见这条鱼在水边换气,一石头上去它就躺了。”我跑去水边,盯着平静的水面大脑一阵的眩晕。
哈哈哈!我真想大笑几声,老天又再耍我,没有人迹的深山洞穴的水池里,给我蹦出一条纯种的观赏鱼来!我在这胡思乱想,二毛觉得我有毛病,他更关心大伙的肚子,三下五除二就把鱼开膛烤了。我如同嚼蜡般的吃着这世界上最名贵的鲜鱼,一点滋味都没品出来,胡乱吃了两口,脱了鞋袜进了水潭。
水是温的,浅的地方还不到小腿,深的地方也不过膝,这种环境不可能养活如此大的鱼。紫毓冰雪聪明,她淌着水来到我的身边:“这里肯定不是孤立的,应该是和更大的水域相连,说不定我们可以跟着水流出去。”
温泉口已经不可能打通了,要想活下去只能往里走,但自从云南回来之后,我就对洞穴就有十二万分的抵触,特别是带水的洞,吓怕了,谁知道里面有什么古怪东西等着我们。
回到岸上我们检点了一下装备,因为这次是有备而来食物比较充足,吃个七八天不成问题,防寒的衣物和毯子也都背在身上。火枪在逃命的时候丢失了,只剩下了火药,冷兵器剩下两柄刀和阿瓦的弓箭,照明设备主要是煤油汽灯和两支大号的手电,经过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我带了很多干电池,足够我们应付一段时间了,但是为了打持久战,我们还是灭了手电,暂时靠汽灯照明。我见探险所需的物品基本齐备,一般的状况可以应付,才安心了一些。
紫毓按照每个人消耗量把食物分成了大小不等的四分,主要的工具和沉重的装备由我和二毛背负,我吩咐阿瓦紧跟紧二毛,他非常听话的就抓住了二毛的衣角,乖乖的跟在后面,收拾停当之后我们四个挽起了裤腿,提着鞋前后下了水,二毛举着煤油灯走在队伍的前面,我扶着紫毓紧跟其后。
水的温度非常合适,走在里面一点不觉得寒冷,相反越走越热不得不脱掉了棉衣,水位平缓,水底是一层坚硬细沙,偶尔有几块石头也都是平滑的鹅卵石。洞壁上长满了青苔等地衣植物,摸起来滑不溜手,从这几点看来这里是常年流水不断的,所以经年累月形成了这种潮湿的环境。紫毓认为这潭水是连着地下温泉或者是火山口的,不然洞里达不到这个温度。我同意她的观点,东北地区是中国地质最活跃的几个地方之一,为数不多的几个活火山大半也都在此,所以在这出现地热泉一点也不意外。
阿瓦毕竟是个孩子,对不曾经历过的一切都怀有警惕的好奇心,他瞪大的眼睛看着周围的环境,不时被水里的小鱼吓的大叫。二毛现在还不忘了使坏,阴阳怪气的回头,举着油灯对阿瓦说:“娃娃,跟着哥走,你害怕不啊?”阿瓦快要哭出来了,对我说他不想跟着二毛走了,他太坏。我让二毛闭嘴,这里多少年没受过外物的打扰,一旦说话声和山洞产生共鸣,发生坍塌就麻烦了。二毛被唬的不敢吱声了,顿时周围又陷入了绝对的安静。
又走了500米,水流明显加快,又过了一会隐约听见了“哗哗”湍急的流水声,越近声音越大,我打开了手电,在左侧的石壁上发现了一个宽2米高1米的洞口,水流快速的向里面流去,二毛举着灯艰难的移到了洞的旁边,看了一眼对我摇了摇头,洞是向下去的,而且空间狭窄绝对不能通过。
离开了水洞,我们又前进了15分钟终于上了岸,这里和外面的环境又不一样,地面是颗粒很大的砂岩,吸水性好,没有水孢子植物就不能生长了,地面和洞壁变得干燥了,似乎还带着一些温度,所以连鞋都省的穿了。又走了几个小时,四个人找了个块山洞的凹陷处休息,煤油灯已经烧得烫手,我见洞里很干净没什么危险,就把灯熄了让大伙睡一会。人在黑暗里就容易产生恐惧,不但阿瓦紫毓不敢睡,二毛也直呼森的慌,四个人手牵着手才稍稍安下了心。
不一会小阿瓦和二毛的呼吸就变的沉缓了,我在半睡半醒之间忽然听到了细微的哭声,一下子睡意全消。是紫毓在抽泣,她的身体在不由的颤抖,于是我小声的问她:“害怕吗?”
“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把你们给害了。”说着她哭的更伤心了。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紫毓是个心肠善良的姑娘,见我们因为她的任性困在了山洞里,所以陷入了深深得自责,再加上恐惧,所以一个人哭了起来。
我用力握了握她的小手,安慰她道:“这才到哪啊,你没听我讲嘛,在老挝那片雨林我们遭遇的比这危险不知道几百倍,不也完好无损的活下来了,就算你不喊我来,我知道柳老师出了危险,也会自己找来的。二毛你不用管,这是我俩的事,他得还我个情啊,你看他吃的饱睡的香,都把这当北戴河了!”
紫毓被我逗着破涕为笑,深深的扑在了我的怀里,我感到肩头的衣服都被沁湿了,心疼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这时候手电突然亮了,灯光中二毛和小阿瓦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俩。二毛一见这个情景,马上用手遮住了阿瓦的眼睛,尴尬的笑了笑:“打扰了,打扰了,二位继续!”说罢就又关上了手电。我和紫毓都听到了二毛轻轻的偷笑声,脸一红就分开了,不过手还牵在一起,我感觉到她手心里全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