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好奇，她选择了[是]。界面立刻弹到购买页面，并且标记出一种叫做“蜕变药水”的药剂。说明中指出，服用药水后可以提高使用者的四项基础属性上限10点，售价500点能量。

高昂的售价足以让她往而兴叹，摇摇头，暂时关闭了系统。于楠打开手电，拿起一瓶体质药水给湛旭阳灌下去。还好他会下意识的吞咽，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湛旭阳一直紧蹙着的眉头终于放开，又观察了一会儿，等他因失血过多变得冰冷的肢体开始渐渐回暖时，她才松了一口气，重新坐回到墙边。

暂时有三瓶普通药水用着，她得试试看还能不能多刷些能量晶出来，再给湛旭阳买一瓶长效药水。至于大姨他们抱歉，人与人的关系总有个远近亲疏，跟尚且情况不明的湛旭阳相比，目前实在没有多余的能量点给他们使用。更何况，这次原本可以避免的灾难的始作俑者，很可能就是最先受伤的蒋涛。

将材料和配方放入炉中，于楠点下开始键。她选择了一种合成时间少，成功率较低的化学药剂来制作。这种药剂本身的作用是制取粘合剂，对她来说没有实际作用，所以加工出来以后就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并不是所有合成失败都会产生能量晶，更多的则是类似于“一堆看不出作用的灰烬”，或是“一瓶散发着臭味的水”之类完全无用的废弃垃圾。偶尔也能获得一些有用的东西，不过这么一来，能量晶出现的概率就更小了。

于楠一边留意着湛旭阳的情况，一边将背包里合成出来的东西放入垃圾箱删除。坐的时间有些久，她动了动，将重心从身体的左边挪到右边，不小心拉扯到伤口，又是一阵疼痛。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拿起另外一瓶药水向着湛旭阳走过去。

他的眉头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于楠坐到他旁边，打开药瓶。“张嘴。”她将药水喂给他。

“感觉？还不错。”湛旭阳喘了口气，继续说道，“你给我喝的什么？”

“噢……”于楠捏着药瓶的手紧了一下，思索着要怎么回答才好。“事实上……”

湛旭阳吃力的摇了摇头，“不方便说就不用说了，反正我知道你不会害我就够了。”

他的话让于楠心里添了些内疚，原本打定主意到死都不会说出系统的秘密，现在却开始动摇。毕竟如果事情能够按照她的设想走下去，那么将来她要从系统里拿出来的“不符合现有科技状况”的东西只会越来越多，这些秘密仅靠她一个人可扛不住，所以就必须有一个能够信任的团体来共同运作。

当然，这些都是要慢慢实现的目标，现在她连第一步都没有迈出去呢。

“也不是不能说，只是它的名字听起来很普通。”于楠微微勾起唇角，将剩下的空药瓶递过去，示意他自己看标签。

湛旭阳借着灯光看了一眼，就将药瓶放到了旁边，“的确。”他没有再追着前边的问题询问，而是问起他昏倒后的情况。

于楠三两句说完，然后叹了口气，“希望我们这次的运气足够好。你伤的太重，先休息吧，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再喊我。”她迫切的想要继续未完的合成工作，以期能尽快获得足够的能量值。

“好。”湛旭阳沉默了片刻，低声应道。

于楠关了手电，曲腿坐在墙边继续操作系统。湛旭阳那边许久没有动静，在她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忽然开口说道：“小楠。”

“嗯？什么？”她抬起头。

“如果能过去这个坎，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于楠张大嘴巴，觉得这转折有点太突兀了。就听他继续说道：“谁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也许是明天，也许就是下一刻。我们对彼此有感觉，只是或许还不是那么深刻而已。感情都是处出来的，给我一个照顾你、保护你的机会，以后你可以尽情将所有的难题都抛给我处理。小楠，我愿意用我生命中的每一天，为你撑起一个遮风避雨的角落。”

他的语调低缓而虚弱，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是很朴实的话，却让她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于楠动了动唇角，想做出上翘的动作，又好像有些力不从心。心里有些酸，又有些暖，还有些被她平时刻意忽略的小委屈。

从知道这是一本末世小说的世界那天起，她就告诉自己，活着的每一天都是赚到了。所以她守着自己的秘密努力活着，尽量让自己的每一天更开心一些。她努力表现出的坚强，说到底是因为她知道，这个世界没有人能让她依靠，真正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

可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也会觉得累，并不是因为多了一个系统，就可以立刻变身超人。湛旭阳的话一下就戳到了她的软肋上，再加上因为受伤带来的不安，对她的触动更是放大了数倍。

沉默半晌，等情绪稍稍平定，于楠沉吸一口气，“你说得对，如果……你能包容我的所有，包括一切缺点……那么不妨试一试吧。”

“你同意了？你……嘶……”湛旭阳急着坐起来，忘了一身的伤，这一下疼的整张脸都扭曲了。

“你小心点！”于楠的视力在身体素质满点后同样得到了提升，虽说不像传说中的血族那样能在暗夜中视物，但还是模模糊糊看到了他的表情。好笑的吁了一声，上前将他按回去，“前提是我们都没有变成丧尸，不是吗？你现在该好好睡一觉，然后等半个小时再喝一瓶药水。”

“你呢？”

“嗯？”于楠愣了愣，随即想到他大概是在说药水，“我喝过了。”

“真的？”湛旭阳的表情看上去不怎么相信。

“当然。”她勾起唇角，“我现在没有开灯，但是仍旧能看到你，还不能证明吗？”相信同样喝过药水的湛旭阳状况应该跟她差不多。

湛旭阳握住她的手，“信你了。过来陪我睡一会儿吧。”

“好。”于楠也不扭捏，拖过自己的防潮垫，躺到他旁边。湛旭阳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契合的仿佛天生就该这样。

许是真的累了，没多久，湛旭阳的呼吸就变得绵长起来。于楠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小心翼翼的抽出胳膊，重新打开合成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