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赵豪都还不能确定小偷是否进入过死者家中。

既然死者患有精神疾病，那么自己打碎花瓶也是有可能的。除去这个重要条件，小偷是否进入过死者家中又要打上一个问号。

从尸检报告看，死者是在清醒的状态下，没有任何反抗就被凶手杀害，这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

人求生的本能并不受自己主观意识的控制，并且往往还会激发出更为强大的本能。

比如你走在一条密幽的巷子里，突然被抢劫犯给劫持了，出于本能，你肯定下意识会用手去抓住抢劫犯的身体。这种情况下，你的指甲就会残留一些肉眼很难看清的东西，例如人体皮肤或者衣料还有线条之类的东西。

但是死者并没有，她的指甲一尘不染。

两天后……

刑警大队在田宫市抓到了出现在死者小区的两个小偷。

被逮住时，两人正在一个旅馆分赃。

由于这两个小偷牵扯到一条人命，所以田宫市警方将这两个小偷交送给了漠水市警方，由漠水市刑侦大队队长秦汉雨亲自押送回来。

赵豪和廖志国得知这个消息，火速赶到审讯室。秦汉雨就在门口等他们，见两人满头大汗的走过来，秦汉雨笑着给他们每人递了一支烟。

“怎么样？4.21命案有进展了吗？”秦汉雨拿出打火机将叼着嘴里的烟点燃了，随后将打火机扔给赵豪。

“有没有进展就看里边这两个人的情况了，希望他们真的进去过死者的家中，否则……这起案子就真的有些诡异了。”

秦汉雨有些疑问的“哦”了一声，“还有让你觉得诡异的事情？你不是从来不相信什么所谓的玄学嘛。”说完，他和廖志国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调侃赵豪这种事情也只有他敢做。

赵豪对秦汉雨的调侃一点都不生气，他一脸严肃的说道：“这么跟你说吧，案发现场除了死者自己的指纹，并无其他人的指纹，不仅是指纹，还有足迹，都是死者自己的。死者是在清醒的状态下被杀，但她却没有任何反抗的痕迹。

“最重要的是，她还患有精神疾病。我从她在死亡当天凌晨1点写的一篇日记可以判断，她当时突然病情发作，可能她自己都还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会坐在这里写日记。”

秦汉雨若有所思的点头，“那不就是人格分裂症嘛，突然发现自己在另外一个环境醒来，但自己却没有意识到自己患有人格分裂症。”

赵豪搂着秦汉雨的肩膀，两人的动作像是在说悄悄话。

“你想想，她当时正在写日记，突然另外一重人格占据了身体，她发现自己明明之前在另外一个地方，怎么回到了家里？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自己面前有个日记本，是另外一重人格写的日记，她看完之后会发生什么？”

秦汉雨试探性的回答道：“会……会疯掉？”

“没错。”赵豪对自己的讲解能够让其他人明白感到非常满意，“她可能会疯掉，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是自己，还有其他人与她共用一个身体，结合之前她发现的种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她全都想通了。”

“那她会因此自杀吗？”

廖志国无意间的一番话提醒了赵豪，他看到现场的惨状之后压根就没想到自杀这件事情。死者的腹部被捅了三刀，最后一刀致命伤切腹断肠，很明显就是他杀的迹象。

可再仔细想想，他们第一眼看见死者的时候，死者是自己握着的刀，赵豪第一反应是：这是一个伪造自杀现场。

在后面的调查中发现，那把刀的指纹也只有死者一人的。

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民警示意里边准备好了，赵豪和廖志国这才走了进去。

铁栏里边坐着一个寸头，身材偏瘦的人，由于他是坐着的，所以不太好判断身高，赵豪大致估算了一下，这人的身高在1米6左右。

赵豪翻阅了这人的资料，资料显示这个人名叫范昊，今年32岁，这不是他第一次因为盗窃被抓，在他的档案中还有两条因为盗窃被抓的记录。

另外一个人还在外边等候，在赵豪将范昊审讯完之后，再由外面的民警将那人押送进来，以防止两人串通好变更口供。

廖志国也看完资料，淡淡笑道：“范昊是吧，你这履历还挺丰富。怎么着？想学习大学生丰富履历好找工作吗？”

范昊听这语气，还以为廖志国很好说话，当即露出一副嬉皮的嘴脸。

廖志国猛拍桌子，大吼道：“你给我严肃点！别跟我嬉皮笑脸的。”

被这么一吼，那人又怂了，低着头不敢看着他们。

“4月21日你在松林小区B区3栋盗窃的事情还记得吧。”

范昊依旧低着头，但他正在回忆那天发生的事情。

“嗯……记得。我们偷窃了两家住户，其中现金1300块，被我和吕田这几天给用了。还有一块看起来挺值钱的手表，结果就是一个地摊货，我们拿去当铺卖，那个人叫我们去废品摊问问他们收不收。”

赵豪“嗯”了一声，继续问道：“具体偷的哪家哪户？”

“14-3和5-1，就这两户经常没人在家，14-3住户基本是每周末才回来住两天，平时可能住在另外一处，我看到他们家有个孩子，估计平时是住在学区房。5-1那户人家小两口都在公司上班，经常出差，家里就空着了。”

“哟，小道消息还挺灵通嘛。”赵豪和廖志国相视一眼，都笑了。

范昊赔笑道：“做我们这一行的，偷东西的手段都差不多，只要门锁不是特别复杂的锁芯，我们不到一分钟就能弄开。这其中最关键的其实还是踩点，平时我和吕田两人合作分明，我负责踩点，他负责偷，赃物我们平分。”

“你确定那天晚上只去过14-3和5-1两家？我们手中可是还有其他人的口供，如果你不说实话，我们将严肃处理，别看你们盗窃金额不大，可你们已经是三进宫，到时候关你个几年十年都不好说。”

廖志国这话是吓他的，判刑是法院的事情，而他们警方只负责将犯罪分子送去法院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