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受到了剧烈疼痛的关系,这只妖也爆发了一股不可逆的怪力,全身触手一掀,将死死压着它的“严伯”赶了下去。
那种惨痛的怪叫声没有就此停下,木棍就一直插在它眼洞中呢,就算戚言放开了手也没能掉落抽开。
在地上直打滚,白气跟蒸笼一样大股大股地往外冒,声音一开始本来是女高音的,逐渐的……转变成了一种很低沉的吼叫,已经不是人类女性的嗓音了,像是某种野兽的嘶嚎。
戚言用双手赶紧去把眼睛一圈的那些粘液抹开,这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毒性什么的,已经刺痛得眼珠子流出了泪水,该不会……经此一战后,自己就要像丁玲紫那样,终于靠着盲人手杖在黑暗中生活了吧?
他还在这自己吓唬自己,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藤蔓缠上了一圈,本来都已经坐起来了,现在有被拉躺了回去。
紧接着,就感到长发缭乱的脸扑到了自己的面门上…….
戚言大惊,能活动的手脚拼命乱转,这怪物好像爬到自己面前了,索性手没被束缚住,还能试图将它扯下来。
但妖没有受伤的那张脸趴到他的脸上,却并没有张开獠牙来咬,而是……嘴对嘴亲了上去,还是舌吻加湿吻,得那叫一个紧!
得亏是戚言现在嘴被它堵住,不然真要忍不住破口大骂了,都已经这样了,居然还要用强吻这招?这这这……这什么妖怪啊这是?
哪怕用双手死死地扯着它的头发也拉不开,简直了。
妖的舌头也是相当灵活的,那口技……用舌头硬生生顶开了戚言紧咬的牙齿,哪怕重重地咬合下去它竟然也不松口。
慌乱之中,戚言只觉得要喘不过气来了,隐隐地感觉到…好像有一个特别细小的颗粒被自己咽下了喉咙!
也不知道是泥土还是小石头,反正很小,可能只有半颗牙齿那么大点吧。
不过等这东西成功送入戚言食道了以后……身上趴着这坨怪物就瞬间瘫软了下去。
舌头不裹了,嘴唇也放开了,那些小蛇一般的藤蔓全都蔫了,全都软在那。
戚言一把将它扯开,弹起身来,还不忘像踢皮球一样给它一下子,把它踢一边去,然后就开始捂着嗓子干咳。
“咳咳咳…咳咳咳咳!哎哟…”
躬着身子连咳嗽带干呕的,不过那小颗粒好像很圆滑,进入嗓子眼以后顺势就流了下去,现在都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
而那只妖…..虽然头上还是在冒着一些残余的白色气体,但它此时像是已经失去了生机,黑瞳孔消失了,就剩三只白眼仁死死地瞪着,头发凌乱的贴在被抠烂的脸颊上,身下的所有触手还是像小蛇,不过现在更像“四蛇”,都微微地干瘪了一些,反正是跟刚刚那种活力四射的模样截然不同。
尖木棍还是插在那只眼洞中,绿色的涎液溜缝溢出,样子恶心极了。
不仔细一看还以为是谁扔了一团理发店丢弃的假人头一样,总而言之,它是一动也不动了。
等戚言用衣袖将眼睛清理得好一些能睁眼以后,严伯也像一个刚睡醒的人一样坐了起来,他好像头痛欲裂,用手轻柔着脑瓜仁,他可比戚言还要狼狈一点,身上被咬得像个烂梨似的,衣衫不整也就不算了,多处都有伤口,不过还好……都算是皮外伤。
最关键是他此时的精神状态,实在有些疲累了,眼睛恢复了人类该有的神采,之前布满面部的那些密密麻麻的符文也悉数消失。
“哎哟哎哟~~~痛痛痛,哎哟哟~~~”他在那哼哼唧唧地挤眉弄眼,细声细气的,累得都站不太稳了。
戚言去从地上的背包里取出一瓶新的矿泉水倒出来,先狠狠地洗了一把脸,然后又漱了十几次口……
哗啦哗啦吐,哗啦哗啦吐…
等好不容易喘过气来,他才出声问道“严伯…你刚刚是不是让那小鬼上你身了?”
“对滴呀!这本来就是我的计划嘛,虽然它不能占用我的身体太久,不过这样短时间内咱两的实力都会突飞猛进,这叫拼死一搏!不过不服老是不行了喂,要死要死…..这才几分钟的事啊?全身都快散架了,这要是倒退个十年,哼哼…咦……那妖嘞?”
戚言抬手指了指“搁那呢…目测已经死透了,不然我还能在这儿悠闲的漱口吗?最后那一下子我又被它强吻了一大口,简直要恶心得要命,还倒霉催地呛进去一小颗…泥土,不过倒是没受什么伤,您…怎么样?要紧吗?”
严伯冲他摆摆手,忍住全身的伤痛,龇牙咧嘴地站起来,又走过去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眼镜囫囵带上,这才
小心谨慎地凑到妖的身边去打量……
确实是没动了,连被娟菜苗汁液腐蚀的白气也冒干了,严伯将那插在它眼中的尖木棍拔出来,将就着扒拉了一下。
这幅样子,还真是一点生命力都感觉不到了,这才几分钟的功夫,它的两张“俏脸”很快就塌陷萎靡,肤色变得枯黄,并且长出了很多皱纹……从发也从发根开始,大片大片地变得死白。
至于生长在脸下的那些触手更是纷纷变细,干枯。
按理说……这算是成功将它杀了?不过严伯脸上的凝重之色仍然那么重,而且还十分困惑的样子,扶了扶眼镜,惊咦道“奇怪嘞嘿…不应该啊…不至于啊…不科学啊…”
戚言总算把脸上的涎液洗干净,也把嘴巴漱清爽了,走过来问道“嘀咕什么呢?哪不对吗?”
“这…这是不是太容易了点?它就这么被灭啦?…一只修炼到能够自由移动的双生妖,生命力这么羸弱啊?难以置信…匪夷所思…扑朔迷离…”
他的成语越用越多,戚言提醒他说“生命力羸弱?弱吗?你刚才作法时是没看,它的触手断了也能一分为二闪电般生长,脸皮被咬掉半拉也能很快重塑。”
严伯皱着眉点头道“是啊,明明是那么难缠的才对,怎么…就这样死翘翘啦?是我对它的估计太高?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戚言指着他手里的尖木棍“这上面涂抹着娟菜苗的汁液,对它来说好像毒液和硫酸一样,你刚才没看见吗?插入眼的那一刻,它整颗头都冒着浓浓的白气,叫的撕心裂肺的,怕是远处那些村民都被惊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