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源敢于在杨叔面前夸下海口,说是只要一刻钟便能找出原因所在,也是有着一定的依据和底气的。其实,在刚才查看漂浮于空中的亮闪闪的粉末时,他已意识到其背后可能隐藏着的因素绝不是常规的风水格局发生变化,更有可能则是某种非常见的东西在作怪。可是周清家这栋楼和周围的建筑物相隔都比较远,加之又是大跃层,搜寻的范围应该不会太大,所以,他才敢出来冒泡!
杨叔盯了他一眼,并不说话,随意的点了点头就跟着周清她们下楼去了。
虽然杨叔没有当面阻止丁源的冲动表态,但他心里却完全没有底,他也不知道丁源第一次单独操作的成功率是多少,即使茶杯端在手里,还是没有心思慢慢品尝其中的香茗,对于王媛芬的客套也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付着,只想着要是丁源搞砸了自己该如何救场!
世界上最漫长的时间莫过于焦急的等待。也就是一根烟左右的时间,茶杯里的开水都还没有变凉,杨叔已经不自觉地抬头看了楼上好几次。
周清问道:“杨叔,你是不是有些累了,要不我们改天再弄吧,这事也不急这一两天的!”
杨叔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转过来,道:“没有没有。干我们这行的,哪能像上班那样准时来去,出现情况了,随叫随到。如果碰到比较棘手的问题,那更是少不了熬更守夜。现在11点都还不到,算是早的了。我只是想着丁源那小子刚才在我们面前吹牛,大言不惭,说是什么十五分钟就能搞定。我看啊,怕是没那么容易……”
周清却,对丁源充满了信心,道:“杨叔别担心,丁哥可不是一般人,鬼主意多着呢,他既然敢说十五分钟,那就绝对没有问题!”
“我看啊,还是人家周校长有眼光,人家孔子不是说过吗,要永远用欣赏的眼光看学生,永远用宽容的心态面对学生!”两人正说话的时候,却听见楼上传来了丁源的声音。
杨叔抬头看到丁源得意洋洋地走出房间,不禁心中暗暗疑惑,难道这小子真的第一次出手,就这么快找到了问题的根源,这未免也太神奇了吧,“我说你大半夜的瞎嚷嚷什么,得意个什么啊?发现啥情况没有?”
“杨叔,你别打击年轻人的工作积极性啊!这年头,像我这样主动请缨、敢于啃硬骨头的年轻人不多喽。且不说我是有所发现的,就算是什么也没有找到,对这种积极的行为和态度,你也要多鼓励才是啊。”丁源自恃已经能独立办成些事,还故作严肃地数落起杨叔来。
杨叔正要狠狠说他几句,却被王媛芬打断了,“杨大师,容我插句嘴。现在的年轻人,大部分都懒惰得很,根本没有点朝气和激情。我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为什么会这么懒?有些每天连被子都不叠,晚上钻到被窝里就睡。我曾问过一个年轻人,为什么不叠被?他告诉我,这是韩寒教他们的,因为韩寒有过一段经典的话,被子不用叠——本来就是要摊开睡的。你说说,这算什么事啊?所以,小丁师傅年纪轻轻就这么上进,确实很难得……”
听王媛芬这么讲,杨叔也觉得很有道理,缓缓点头道:“确实,对于青年期中的年轻人应以豁达的热情去激励,而且应使他们以此种热情去开创自己的生活和事业!”
“哎,这就对了。我就说还是杨叔最有远见,最为豁达!”丁源借机又开始吹捧吹捧杨叔。
“好了,别油嘴滑舌的了。说说看,你这十五分钟的发现!”
丁源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丝诡异地笑意,大手一挥,道:“跟我上来吧!”
杨叔半信半疑地跟着他上了楼,刚进房间,便低声说道:“你小子是不是当着别人的面不好意思坦白承认,自己故作镇定啊?给我说实话!”
“杨大仙,我刚才不是给你说了吗?我找到问题的所在了。哦,你当我丁源是什么人?”
杨叔此刻确实有些惊喜了,起初的怀疑加担心变成此刻些许的安慰,甚至还有些自豪,莫非他真的就是命中注定接受在衣钵的人,可外表还是装得并不在意,“哟嚯,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还有真有一套呢!快给我说说。”
“所有的气场变化,都来自一只眼睛!”
“眼睛?什么眼睛?”
丁源指着房间中间的大床道:“就在这下面!”
杨叔俯下身子,借着手机的光亮在床底下找了起来,“在哪里有只眼睛哦?”
丁源跟着趴在地上,掀起床单,指着床底一个不太起眼的地方说道:“看,就是那里!”
顺着手机光线照射的方向看过去,木质的床脚上似乎是用油漆很细致地喷了一只眼睛,深邃的眼瞳里赫然还有几个在不断跳跃的小人,他们手上拿着各式各样的器械,发疯似地围着火堆扭动着奇异的身体,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会累、不会渴、不会饿,就这么一直没命地跳下去!
“杨叔,你怎么了?”丁源拍着杨叔的肩膀喊。
“没什么,没什么!”杨叔被丁源一喊,马上回过神来,心里有些发毛,他忽然感觉自己心里仿佛失去了什么,却又说不上来。他清楚地知道,刚才的那一瞬间,自己已经被那深深的瞳给吸引了,如看戏一般,完全沉浸在小人们的舞蹈里。“丁源,你接着说,你为什么会认为是这只眼睛导致了房间气场的变化呢?”
丁源道:“直觉!说实话吧,发现这只眼睛的存在也是直觉。而且,就在发现它的那一刹那,我差点还被瞳子里那些奇怪的小人给迷住了呢,还好我突然惊醒,才稳住了心神!”
杨叔暗暗吃惊,一则是自己多年修炼,很少会被类似的放置之物所迷惑;二则是丁源居然能提前发现其中存在的蹊跷,完全没入套。着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