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怎么听到艾丽莎在叫呢?”俨然是一副惊疑不定的样子,胡小用嗤嗤嗤嗤地抽动了鼻子,似是自言自语,“哎,怎么还有一股鱼肉干儿汤的味道呢...........”
那只死白猫?鱼肉干儿汤?
眼睛里的小星星一个接一个地蹦跶而出,陡然间面红耳赤的米果儿姑娘脚下没有丝毫犹豫,一转身便拔腿就跑。
“喂,你去哪,可别摔着了啊~”胡小用挥着手大声示意。
“哎呀,哥哥你管那么多干嘛?”
不耐烦地吐了吐粉红的小舌头,猴急火燎的米果儿还是头也不回,小小的身子一眨眼便消失无踪。
“哼,跟你老哥我斗?米果儿,啧啧啧,你还是太嫩!”
不屑一顾地啧了啧舌,双臂横摊的胡小用得意莫名,然而就在这时,某个念头又不可抑止地冲上他的脑海。
接下来,是不是就该......................
双目正欲放光,还没来得及恶形恶状的胡小用只感到一股惊人的寒意从尾椎骨蓦地升起,然后便是头也不回地席卷全身.
有危险,我闪!
这是胡小用当时脑子里最为清晰的一个念头,然而到底仍就是迟了。
砰!
浑厚沉重的声响蓦地袭来,感受着脑门上飞一般膨胀而起的肿包,没得半分侥幸可讲,躲避不及的胡小用眼下只得是吱牙咧嘴,啧啧啧,那模样当真是可悲复可叹,唧唧复唧唧。
痛痛痛!
红彤彤的大肿包应声狂胀,啊呀呀,啊呀呀,那可当真是漫长冬夜后见了阳光的冬笋子啊,真真是他娘的
——一节更比一节强!
“什么鬼玩意儿,怎么感觉还湿漉漉的?”很是腻歪地抹了一把脸,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无疑是让胡小用本人彻底崩溃了。
拖把!!!
还他娘布墩子都是湿的!
这下子,胡小用总算是搞明白为啥自家的脸会是湿漉漉的啦,但是不明白还好,这真个儿给搞明白了之后,他倒宁肯自己干脆不知道。就算当个把头埋沙子里的异兽米骆驼,那也比眼下好上不知多少倍啊。
事实上,何止是如此啊,胡小用的脑袋瓜子里瞬间是一片空白,紧接着便爆发出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这冲动是如此的强烈,以致于胡小用他本人差点没个好歹给直接一股脑吐出来!
来不及想这天降而来的湿拖把,强抑着胃中翻江倒海之感的胡小用极为艰难地掏出一块锻造宝具时用的手帕,四下摸索中才勉强把自己给拾掇了个干净。
然而就在此时,仿佛来自遥远天外的声响倏地一下钻进了他的耳朵眼里。
“喂,大哥,记得把地给拖了啊,米果儿差点都给忘了呢,本来还想让武哥哥帮帮忙的...............”
声音越传越小,待得胡小用听清大半之后,米果儿的吆喝声已然是消失无踪了。
哈?!
闻听此言,胡小用老脸一垮,旋即,彻彻底底地目瞪口呆。
“什么鬼,我还得把这地给来来回回地犁一遍?”
仔细看清了扔在一旁的湿拖把,冷冷夜色凉月华,目瞪口呆的胡小用简直是不敢相信。
突然间的短短一个刹那,胡小用莫名竟想起了白衣翩翩的武谦离开时的微笑,那其中细究起来似乎真的是意味深长,不,准确地说应当是细思极恐啊!
然而这样的念头刚一升起,胡小用反倒是不信了,就又自顾自地摇了摇头:“不可能吧,他那么一呆子会想得这么远?怎么可能!”
肯定是我自己又想多了,对,没错,一定就是这样!
脑袋瓜子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胡小用一脸悲切地瞥了一眼地上的湿漉漉的拖把,然后再无限深情地凝视了整个院落。
蓦然间变得千疮百孔的小心肝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跳动着,认命似的胡小用掩面长叹息:
“得了,赶紧地拖起来吧,不然今儿晚上就别想睡了。”
冷冷月华落年华,胡小用的身影凄凉悲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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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疲惫不堪的残破身躯,身残志不坚的少年胡小用总算是回到了新收拾好的自家卧室。
卧室不算小,眼下除了一张铺在地上的地铺,以及那一两个堆在附近的大包小包,空空如也的房间显得格外宽敞,看起来足足有胡小用以前房间的十倍大小。
毕竟是当年道馆的格局,哪怕落魄了这么多年到现在更是早就人去馆空,也比一般的所在大气了不知究竟多少。
事实上,道馆的大小还当真是超出了胡小用的想象。别看大门口和院子不怎么起眼,算上道馆后方的一座小山,这面积,啧啧啧,怕不是得有........?
十指并用好几番,脸颊微微抽动的胡小用终于是放弃了这种鲁莽的冲动。
好吧,胡小用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那三爪猫一样算术都是‘自学成材’的。那水平当真是杠杠的,没得说,因为真要说出口的话,可就真得
——惊掉一地眼球啊!
“算喽,想这些有的没的干吗,到时候问问那个呆子不就好啦?”
绝望地捂住了自家的额头,方才还在为算术问题头痛不已的胡小用不由得暗骂自己一声笨蛋。明明就有武谦那家伙嘛,这种小事肯定就该交给他了啊。
只是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怎么弄的,这么大一个地方竟然只要那么点贡献?这反而是胡小用心里唯一想不通的地方。
窗外的天空夜色深沉,月华之中浸着冷,离天亮无疑还有不短时间。
双脚前后朝地上一甩,穿了一天的布鞋随即啪的两声间隔着落下。
赤脚踩在泛着凉意的斑驳地板上,许是感到了疲倦,胡小用十分利落地蹦跶到了地铺上,就像灵敏的猫科动物一样,每个动作都寂然无声。
这是他近段时间偷偷从武谦那里学到的东西,拢共也没花多少功夫,这项在武谦嘴里易学难精的小法子很快就被他掌握。
像什么步与步之间的距离啊,脚踝的姿势啊,脚步的频率啊,这些都是必须要考虑到的东西,没有半点马虎可讲。
说起来应当繁琐不堪,可他偏偏就轻而易举地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