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我问一下哈,这良莠监有没有刚来没多久的鬼啊?”
“有啊。”
“谁?”师狄激动的拉着大背头问道。
“你啊。”
“废话!我说除了我之外,有没有别的人。”
“有。”
“在那儿?”
“不知道。”
“去你的吧,跟没说一样!”师狄一把推开大背头,抓住牢门狠狠地晃了几下,以此发泄心中的郁闷。
刚好巡逻到附近的狱卒浪里白条听到了,拿着哭丧棒敲着走廊上的栏杆,发出巨大的响声,一边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谁他妈的那么不开眼啊,让你尝尝老子……呦,我当谁呢,原来是我大兄弟啊。我说怎么这么有力气呢,晃个牢门都比一般的死鬼们晃的响,哈哈哈哈!”
“兄弟,你来的正好!你告诉我,哪里能搞到手机?”
“啥玩意儿?什么鸡?我说兄弟你是不是疯了?这里是监狱,有烧饼吃就不错了,你还想吃鸡?鸡没有,龙虾皮皮虾倒是到处都是,给你来一只尝尝?”
“不不不,兄弟你误会了。我说的是手机,就是一个,一个巴掌那么大的,可以用来打电话、看视频的……”
“啥玩意儿是‘打电话’呀?兄弟你不会是得了失心疯了吧?”
“靠!什么破地方啊,连个认识手机的人都没有。”师狄心里骂道,嘴上却不得不耐心地跟浪里白条解释什么是手机,但越解释周围的人越糊涂。连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开始变了。
“兄弟你说的那个是不是小一点的大哥大?”大背头试着问道。
“对对对!”师狄一把抓过大背头,高兴得手舞足蹈。
“快,快帮我跟大家解释一下,到底什么是手机。”
“没用的,这里没有这种玩意儿。”
“没……有?为啥呀?”
“就是没有呗。那些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我……靠!难道就没有人烧个手机啥的给这边吗?”
“你真相信烧的黄纸、冥币能在这边当钱啊?太天真了吧?要是那样,这边的通货膨胀得多严重啊。”大背头虽然小心翼翼,但语气中透露着嘲讽说道。
“说了半天手机,你到底要拿来干什么用啊?“浪里白条问道。
师狄跟浪里白条讲了手机在自己的直播产业链中的地位。浪里白条捋了捋头上的虾须说道,“说了半天你就是想把你的声音送给别人呗?”
“是啊是啊,如果能传输图像就更好了。”
“图像我不知道,但送声音我们一般都用传声谷,不用你说的什么手机。”
“传声谷?”这下换师狄蒙蔽了。
“传声谷是个什么玩意儿?”刀疤脸也跟着问道。看来这个东西在这里也并不是很常见,是以刀疤脸也一无所知。
“传声谷是一种谷物,是饶舌地狱的一种刑具。饶舌地狱是专门用来惩罚生前该仗义执言为他人鸣不平的时候默不作声,明哲保身的人的一个地狱。对着谷穗的芯说话,声音能传到每一粒传声谷上面,不管谷芯与谷粒离得多远。如果是吃了传声谷的谷粒,就会不停复述谷芯收到的声音。因为饶舌地狱里面没有别的食物,只能以传声谷为食,因此里面的鬼会不停重复每一根谷芯听到的声音,除了吃饭,一刻都不能停息。”
“我靠,这么惨?”师狄惊呼,心里赶紧想了想自己生前有没有干过要下饶舌地狱的事儿。
“你说的能把声音传出去的手机,是不是也是一种谷物?”浪里白条问道。
“额……确实有一个手机的品牌名字是谷物,但此谷物非彼谷物。一时解释不清楚,还是说说你如何帮我搞到传声谷吧。”
“传声谷因为可以千里传声,因此很容易被地狱里别有用心的鬼当成窃听装置,所以在这里,传声谷是违禁物品。”
“那你跟我费半天话!”
“别急啊,管制归管制,我表哥在饶舌地狱当差,我可以让他给带过来一些。那玩意儿在别的地狱是违禁物品,但在饶舌地狱可是遍地都是。”
“别废那话,赶紧把传声谷给我搞来再说。”
由于在之前的谈判当中,师狄许给浪里白条丰厚的好处,因此浪里白条也顾不上面子,对师狄言听计从。他也不傻,也知道自己现在和师狄一荣俱荣的道理,因此倒是马上去给自己表哥托信儿,让表哥给自己带一些传声谷。
号子里的日子因为有了亡者农药这款游戏而变得有了一些生机。每天刀疤脸一起身第一件事情就是先让牢里的几个可怜鬼们杀几局亡者农药。由于双方相互攻击,不断激发所有人的身体潜能。由于只要输一次,第二天就要饿一天的肚子,所以在不游戏的时候,所有人也都默默进行体能练习。
比如此时此刻阴曹地府良莠监的某牢房里,就正在传来奇怪的声音。一墙之隔的牢房里,七八个鬼囚都把脸贴在墙上,表情猥琐,贪婪地偷听着隔壁发出的声音。
“额……”
“用力啊……”
“……”
“加油!”
“……”
“你好棒!”
“啊……不行了,我忍不住了。我腰折啦……”
隔壁一个偷听的鬼囚闭着眼,享受着脑海中春光旖旎的画面,听到这句话突然睁开眼,双眼流露出无限的惋惜和很铁不成钢的表情。口中喃喃地说道,“唉!怎么这么快就***呢!”边说边攥着双拳,像是这样可以给隔壁的声音加油鼓劲似的。
“不要啊,坚持!加油!你可以的!”
“我……已经,弄了快……三百下了。我……我要受不了了!”
隔壁另一个偷听的鬼囚也闭着眼,一脸鄙视的表情,小声说道,“才三百下就要受不了了,唉,想当年我……”
“呀……啊!”随着一声男子粗壮的低吼,刚才对话的两个声音都沉寂了。
隔壁偷听的七八个鬼囚们依依不舍地把耳朵从墙上移开,七嘴八舌第小声讨论着,这个说“你看人家隔壁的鬼,多会玩儿。”,那个说“要么你今晚陪哥哥玩玩?”轰的一声,牢里七八个鬼都笑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猥琐而戏谑。
再看墙这边,饿死鬼坐在墙边,双手压着光头佬的双脚。光头佬则双腿弯曲,双臂撑在身后,一身大汗淋漓。
“光头佬,你再加把劲啊,师狄教你这套仰卧起坐你的最高纪录一直是两百八十一个,你他娘的到底能不能突破三百个啊。”
“小兔崽子,光头佬也是你叫的。看模样我比你大,你应该管我叫叔,至少也得是叫哥吧!”
“切~我比你大好几百年呢好吧,你管我叫爷爷我都吃亏,还管你叫哥?!”
“嘿你个王八羔子,你还顶嘴呢?别看爷爷刚做了三百个仰卧起坐,照样收拾你!”
“去你的吧!”饿死鬼抓着光头佬的脚踝,一下子把他掀了个倒插葱。光头佬挣扎着站起来,就要追着打饿死鬼。不料一脚踢到了正双脚直立,顶着鹦鹉练习平衡性的黑狗,撞得鸟飞狗跳。
对面的墙边大背头和大辫子正在揪住对方头发,相互用脚踢对方的下体,可能是因为疼痛的缘故,两个人的脸都绿了,但仍然坚持着相互伤害。大辫子的额头都渗出了粗大的汗珠。大背头忍着疼,用颤抖的声音问,“师狄说的这个抗击打训练,究竟靠谱吗?别他娘的到最后鸡飞蛋打,也没练出什么名堂来。”
“应该靠谱吧”大辫子呲牙咧嘴地回答道,“你看我二爷啥时候做过不靠谱的事儿啊。”
大辫子的二爷师狄此时此刻正跟大辫子的大爷刀疤脸一起,斜靠着墙,躺在铺着稻草的大通铺上,有说有笑地看着他们在锻炼。
“兄弟你的这个办法甚好!哈哈,以前打他们消遣还嫌脏了老子的手,现在让他们相互攻击,你我坐看好戏,哈哈,你们读书人肚子里的弯弯绕真他娘的多!”
“呵呵,大哥过奖了。只要你开心就好。”师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看着几个鬼越来越强壮的体魄,心想:“坐看好戏?等到他们身强体壮,为我驱使的时候,自会让你好看,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