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我有些害怕去看李念坤那双只能用“奇异”这个词来形容的眼睛。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听不明白吗?”语气听起来有些急促,李念坤看起来好像十分生气。
“不明白!难道,你是说我的朋友会死?”难以相信自己的假设,但我从李念坤的表情里却看不出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体质想必自己也心里有数,和那样的人在一起的话,只能给自己招来麻烦。”用手抵住了下巴,李念坤看起来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吗?”之前已经见识过李念坤的能耐,我急得差点没哭出来。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人的命就摆在那里,从出生时就已经注定。”深深吸了口气,李念坤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叹息。
“那……你看得到底准不准啊?就算是命,难道就不能改吗?”半信半疑地看向了李念坤,我告诉自己他也不过只是个年龄和我相仿的少年,就算是真有些“道行”,也未见得能高深到哪里去。
“在我看来,没有真正可以改命这一说。只不过如果事先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就可以趋利避害。”表情凝重地皱紧了眉头,李念坤的样子严肃到让人害怕。“至于我说得对或是不对,相信你很快就可以知道。”
“如果你不知道破解的办法,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宁愿从来都没听到过刚才的那番话,我咬紧了嘴唇。
“我只是不想看到多出一个无辜的受害者……”看了我一眼,李念坤又迅速移开了目光。
“这么说,我该谢谢你了?”虽然从李念坤的话里感受不到丝毫的恶意,但我却并不开心,甚至还可以说有那么一些厌恶。
“我不是为了要你感谢……”大概没想到我会是这样的态度,李念坤的话只说了一半,就立即闭上了嘴。
“好,我知道了。”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我想没人能知道我现在到底是怎么样的感受。
虽然和小丽也有斗嘴吵架的时候,她有时候也的确让我很生气,但无论如何,她都是我的朋友。不会有人在听见自己的朋友会遭遇不幸时,还依然可以保持平和的心态,除非他根本就没把那人当作朋友。
不想再和李念坤多说一句,我低头跑开了。大概是多少可以理解我的心情,李念坤也并没有追上来。或许,就算是不了解我的心情,那冷淡的少年也根本不会跟上来安慰,就像是永远笑容可掬地看着人间悲苦的神明,其实有着铁石一般的心肠。
回到家还是没忍住给小丽打了个电话,电话那边小丽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爽朗。她越是这样,反倒让我越觉得难受,没说两句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挂断了电话。
“没事的,什么事都没有。怎么能随便相信那家伙说的话?”在心中一遍遍这样安慰自己,我心里却笼上了一层散不去的阴霾。
第二天来到学校,李念坤那张脸上的表情还是冷淡得和平时一样没有什么区别。心神不宁,就连听起课来也有些三心二意,只要不是班主任老师的课,我总忍不住要回头去偷瞄李念坤。
好像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回头看他一样,李念坤总会恰到好处地躲开我的目光。阳光从窗外高大树木的枝叶间斜斜洒进教室,照在他雪白的侧颈上,颜色看起来有些像快要溶化的冰激凌。
像这样美好的少年,为什么总是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这样的少年,又为什么总是要说出骇人听闻的话语?这个少年身上的秘密太多,我却知道自己无力探索。
猜疑、不信,却不想,也不能再问。当然不会真的听李念坤的话而疏远小丽,我的内心却饱受煎熬。大概是知道再怎么说也没用,李念坤也没有再劝过我。虽然在同一个班级,但我们却彼此互不搭理,就像是两个完全陌生的人一样。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某天放学后的黄昏,我值完日一个人回家,才刚走下楼梯,就被李念坤堵了个正着。
“你没法证明不是吗?”将手里的书包向后一甩,我大步向前走去。不管是真是假,我是真的很厌恶和李念坤讨论这个话题。
“既然这样,你把这个拿去吧。”长叹了一声,李念坤将一个冰凉的东西塞进了我的手里。
“这……是什么?”攥紧了手,没有去看李念坤塞给我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先问了他一句。李念坤却并不回答,而是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走远了,只留给我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等到李念坤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昏黄的斜阳之中,我才松开了那只紧紧攥着的手。手上,有什么东西正在发出莹润的光,像是一滴不知哪位伤心人流下的血泪。
“这是什么?”虽然那妖娆的颜色让人第一个联想到的竟是不祥,但我却还是被深深吸引了,因为它看起来真的很漂亮。
将那颗好像宝石一样的石头用指尖夹起,放在无力的残阳下细看,我非但看不到它里面有任何的杂质,反而觉得它的纹理更加细腻。
“这到底是什么呢?”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件莫名其妙的“礼物”,我犹豫了片刻之后,终于将它揣进了衣袋。
到家之后,我因为有心事,只是简单洗了个手,就把自己一个人反锁在了房间里。拿着那颗“宝石”翻来覆去地细看,让我感到郁闷的是,虽然这石头的确漂亮,但上面却连个孔洞都没有,根本就没法佩戴。
如果说要把它镶嵌在什么耳环戒指上,先不说我身为一个初中生,根本就没有类似那样的首饰,就算是有,我也不会舍得去花那份钱。
躺在床上,我用食指和拇指的指尖捏着那颗石头放在鼻尖上碰了碰,一种冰冷滑腻的感觉顿时从鼻尖传递而来。就在这时,房门却突然被谁急促而大力地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