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色的拳影包裹着一枚L形状的水晶，散发出恐怖的气势，那是完全超越了究极体数码宝贝等级的力量。只直视这拳影，郑凡便感觉有一个声音在自己耳边回响：“蓝色光波拳。”

真仙的境界，任何凡人人在见到的一瞬间就会明悟对方真仙的身份。这是因为真仙强者对凡人世界造成巨大的压力。同时世界意志会提示所有人不要招惹对方。眼前这道拳影也达到了真仙的等级。所以郑凡也得到了来自世界意志的提示。所有见到拳影的人，都听到了那个宽容浑厚的声音：“蓝色光波拳”

阴影军团在蓝色光波拳的威压下成片死去，灰飞烟灭。只是这些阴影终究也是达到了境界的存在，在屠戮了成千上万阴影后，照亮整个水下世界的蓝色已经变得黯淡。也就在这是，阴影中钻出一个光头，持着三叉戟向蓝色光波拳劈去。

拳戟碰撞的瞬间，整个水下世界光芒大亮。在失明前的最后一刻，郑凡看到达高兽带着满手伤口倒飞出去。不由心底嗤笑，果然是蛮夷之地。随即被刺眼的光芒逼得闭上眼睛，随着而来的冲击和高温对郑凡来说毫无压力，但足以灭杀所有阴影了。同时郑凡彻底放松了一下。在这样的环境下，郑凡可不相信还有人能自由行动。

十几个呼吸后，郑凡眼前的白芒终于稍稍褪去。勉强睁开眼睛，入眼还是一片雪白，但郑凡已经勉强能看到前方的事物。只见蓝色光波拳的力量全部消失，只剩下那枚水晶还漂浮在水中。而水晶不远处的地方，则是寸寸断裂的三叉戟。郑凡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当下便冲了出去。

只是比郑凡的速度更快，散落在地上的三叉戟碎片在莫名力量的驱使下汇合到一起，然后变化成一个小号的达高兽。这个只有巴掌大的达高兽速度甚至不如郑凡，但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还是在郑凡赶到之前抓住水晶。郑凡来不及上前，就水晶再次绽放出光芒挡住了。

“能量化形？不对，但是状态和血肉分身很相似。但是怎么可能呢？”郑凡又看向被震飞出去那个达高兽本体，破破烂烂的身躯已经开始消散了。这种状态，和数码宝贝死去的时候一模一样。

听到郑凡的自言自语，达高兽有些兴奋地说道：“原来外界也在寻找这样的道路吗？我的研究方向果然是正确的。就应该是这样，就应该是这样。这种能力被称为血肉分身吗？很贴切的形容。”感觉到大局已定，达高兽一点都不介意和郑凡分享自己的知识。

“不可能。明明你是数码宝贝，是能量生命，怎么可能使用血肉分身。”这种事情对于郑凡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

血肉分身，顾名思义，首先要有血有肉。而数码宝贝的生命形态虽然类似于神兽，但本质上却是一颗数码核心。整个身体都只是能量。所以数码宝贝是一种能量生命，不可能实现血肉分身。

“能量生命？血肉？对啊，为什么我能使用血肉分身？这不奥术。”听到郑凡的话，达高兽笑眯眯地顺着郑凡的意思说了起来。

“不管你是用的生命招数，抓住你这具身体，总能找到答案的。”郑凡却没有顺着达高兽的思路继续下去。分析问题，本来就不是郑凡擅长的东西，解决问题才是郑凡应该做的。

见郑凡向自己动手，达高兽没有半点情绪，只全身依靠在水晶上，依托在淡蓝色的光芒中。这一层光是如此的渺小虚弱，但是无论郑凡怎么动手，怎么出招，都无法产生半点效果。直到远远地，巨妖带着古乐兽赶了过来。

“怎么可能，为什么你能使用水晶的力量？”巨妖怒吼着。也像郑凡刚才一样开始攻击达高兽。但是并没有作用。

“古乐兽，你怎么样了？感觉好点吗？”郑凡将古乐兽接过来，古乐兽也顺势为郑凡加下一层避水罩。

“郑凡，我要变强，你快点找个办法让我变强。”古乐兽坐在夜晓剑上，一边说，一边抱怨似得拍打夜晓剑。而剑灵也毫不留情地嘲笑着。

“变强。”郑凡感觉十分无语。他又何尝没有帮古乐兽寻找变强的方法呢。但是作为世界本源的古乐兽，至少在能量上是无穷无尽的，在肉体上虽然脆弱，但那时看起来的弱。只要进化本源存在，古乐兽就不会真正的受到伤害。古乐兽倒是自己想过锻炼一下近战搏杀的能力。最后被郑凡否定了。古乐兽的身体其实是一份超强的天材地宝，随便掉下来一根毛，都有可能让原本的山林野兽蜕变成妖王。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一次了。所以郑凡绝对不允许古乐兽偷跑。而且锻炼近战搏杀，郑凡天天都在和古乐兽对练。效果，并不太明显。

古乐兽的状态，就仿佛天生神兽，在拥有恐怖的天赋的同时，提升的难度是凡人的千百倍。而神兽还有种族传承记忆，古乐兽什么都没有。郑凡估计，只有完全斩断古乐兽和进化本源的联系，古乐兽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可是古乐兽是数码宝贝，是能量生命，至少郑凡没有半点把握能保护古乐兽不受伤害。

想到这里，郑凡握住夜晓剑的手暗暗发力，让剑灵不要太得意。

剑灵果然会意，立刻安慰道：“古乐兽，你已经很强大了。你看我和主人在水里面都没什么力气，反而你可以自由行动。而且一会要是发生战斗的话，还要靠你帮忙呢。”

听到这话，古乐兽很得意地仰起脑袋看向郑凡，脸上写满了快夸我快夸我的表情。郑凡也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如果这种赞美听起来是对伙伴而不是小朋友的话大概会少一些违和感。不过古乐兽本身也不在意这个。

看到巨妖还在攻击，郑凡跑过去将达高兽的残尸拖了过来，当着达高兽的面开始解刨。究极体的身躯，消散是非常慢的。如果有安排，甚至能完整地保全下来。比如数码宝贝世界流通的比特币，就是始祖天使兽的尸体变成的。

你想要知道我为什么能变成这个样子吗？其实这是我研究奥术的成果。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公式，你算一算就可以知道我的情况了。我把这种情况称之为波粒二象性。达高兽用诱惑的语气说道。然后也不管郑凡接不接受，自顾自地将公式念出来。

“理念之争，不知道达高兽的奥术研究到了什么程度。”郑凡轻笑着，开始演算达高兽给出来的数学公式。到了郑凡这种程度即便没有学习过类似的知识，但是验证是很轻松的。

所谓理念之争，也是大道之争。正邪之争，佛道之争，孔孟之争，说到底全都是因为理念不同所造成的。理念之争，从来都没有真正有过胜负。盛世施仁政，乱世用重典。不同的理念只适用于不同的时间空间风俗文化。真要分出高下，多半还是要打一场。

而各种理念之中，还有一些绝对正确的道理。至少在某个世界中是绝对正确的。比如数码宝贝世界里，数码宝贝依靠进化变强就是绝对正确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在佛门也是绝对正确的。

“原来这就是你研究的东西？物质同时具有粒子性和波动性？所以是波粒二象性？”郑凡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怎么可能，这种结果你难道不惊讶吗？你不怀疑你身体存在的基础吗？难道你看不懂这个公式的意义吗？不可能，你明明已经看懂了，为什么你的认知世界没有动摇？”达高兽的表情第一次有了变化。

“我又不靠认知世界。我的力量一点一滴都来自我自己。只要心不乱，剑不锈，世界的变化对我而言毫无意义。而且，我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郑凡说道。

这种颠覆认知的事情对于修真者来说根本没有作用。金丹期不懂的事情，元婴期总能看得懂；凡人解决不了的事情，对于仙人来说易如反掌。从来不会有人因为这样的理由怀疑世界，只会怀疑自己的实力还不强。这就是脚踏实地的好处，而向达高兽这样的研究者，因为实力，眼界并不匹配，反而会给自已一个错误的定位。

“你所研究出来的东西，其实早就有大能者提出来了。我背给你听：‘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恍兮惚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道德经虽然艰深晦涩，但是以你的实力，应该能听明白里面的东西的。”郑凡若有深意地看了达高兽一眼。

“你，你想怎么样？”达高兽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看你一点都不在意我对你的尸体进行研究的样子。我大概能猜到你的想法。按照量子纠缠的公式来看，我如果对你的尸体动手，你的本体反而会变强。所以我想这个东西融入到你的尸体当中，应该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说话间，郑凡屈指一弹，一枚比特币撞进达高兽的残尸里。紧接着，达高兽的残尸停止溃散，尸体上黑白两色交替变换。一直趴在水晶上的小小达高兽身上莫名变得雪白。而原本湛蓝色的水晶，变得漆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