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我吐出嘴里的一口骨头粉末,及其愤怒的答道,身后的这个老头简直太过阴损了,明明是一个高手,居然还使这样的手段。
“可是我在你的身上,似乎闻到一点熟人的味道!”佝偻的老头忽然低下头,鼻子凑在我的身上使劲的嗅了起来,搞得我一阵不自在。
暗暗的积攒了片刻的力气,在老头俯在我身上抽鼻子的时候,我立刻爆发出来,肘子向后一扬,直接打在他的脸上,身体借机原地翻滚了两圈,接着利索的原地跃起,快速向前方跑了两步,已经离老头有十米的距离。老头反应慢了一步,当他的手指决定发力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他的指下,只见他的手指仿佛像是匕首一般直接丝毫无阻的插入了地面,而更加可怕的是,他手指附近的地面瞬间变成了一滩散发着幽幽寒光的绿水。
我惊出一身冷汗,这要是被他一指戳到脑袋里,故事也是这样的下场,即使我的身体已经刀枪都无法致命,但估计也活不成了。
我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地形,打算规划一条逃跑路线,老头有些狼狈的站起身,揉了揉被窝顶的发酸的鼻子,看着我发出桀桀的笑声,那笑声异常的刺耳,听起来仿佛是鸭子叫一般,让人分外的不舒服。
“小子?想跑?”老头向我靠近了两步,接着说道:“既然大半夜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就当是钟离元龙这小崽子送给我老头子我一百八十大寿的寿礼吧,你的魂魄、血肉,还有骨头,都是我的了。”
“一百八十岁?”我惊讶的重复了一遍,同时还意识到他提到了另外一个名字。
老头满意的看着我的神情,“怎么样?吓到了吧?乖乖的不要挣扎,不会太痛苦的,我保证。”
“你怎么认识钟离元龙老先生的?”我又后退了两步,和这老头一直保持着十米的距离,以防他再次突然出手。
“老先生?”佝偻老头又发出桀桀的笑声,“他不过是我一个不成器的徒弟而已!”
听到这,我感觉眼前的迷雾越来越厚了,不过一丝丝线索已经出现,只要我今天能活着从这里离开,一定能得到不少新的有用的信息。我慢慢的把手探向腰间,那里藏着一把匕首,是我第一次杀人之后,那个叫做六子的痞子的遗物。
我刚刚把手放在匕首的刀柄上,那老头就直接出现在我的眼前,依旧是一指,直直的指向我的额头。
老头的速度奇快,我根本闪避不及,不得已,我只能搏命一堵,直接将匕首在离自己额头不足两厘米的地方快速划过,匕首冰凉的刀刃贴着我的鼻尖掠过,同时有些刚刚触碰到我的额头的东西,也被直接切断,正是佝偻老头右手的中指。
佝偻老头厉嚎一声,化作一片灰雾快速的向后退去,直到到了骨堆边,才再次现形。
刚刚老头手指被切断的时候,有些东西也喷溅在我的脸上,大概是这老头的血液,不过我却不能确定他的身体里流动的真的是血液还是其他的强酸之类的东西,我的皮肤立刻被溶出了三个大洞,平常即使是皮肤被刀子拉开一个口子我也不会有太多的痛感,可是此刻却感到一阵阵火辣辣钻心的疼痛。
老头的那截断指被我握在手里,一股异常阴寒的感觉沿着我的掌心传遍我的全身,比曾经被一堆鬼魂撞到身上的感觉还要强烈。
佝偻老头死死的盯着我手中的匕首,嘶哑的吼道:“你手上的匕首是什么法器?竟然能切断我修炼了百余年的掘阴指!”
听到老头的话,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手中的匕首貌似还是个了不得东西,不过我此刻没时间多想,现在主要还是要思考怎样从这个老头面前逃走。
老头看我没有回答,直接把手放到了骨堆上,冷笑着道:“你说不说也没有关系,等我杀了你之后,再研究不迟!”
老头说完,那谷堆中忽然冲出一个红色的身影,看到这红色的影子,我立刻瞪大了眼睛,这和附在钟离于兰身上的那个鬼魂一模一样,没想到居然是出自于这个老头。
那红色鬼影立刻呼啸着扑向我,其速度飞快,我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道红色的残影便已经到了我的眼前,我身上的毛发都不由自主的站立起来,这红色的鬼影,让我感到一阵死亡的窒息感,他身上的腥气彻底将我包围,那股红光也仿佛是丝线一般将我紧紧缠绕。
“砰!”
就在我以为那红色的鬼影要直接撞到我身上的时候,我的面前却出现了一个古朴的盾牌,那鬼影直接在上面撞成了一片红色的雾气,一个壮实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身侧。
佝偻老头看到有人一下就将他召唤出来的红色鬼影击散,立刻愤怒的吼道:“你是谁?怎么会握有甘谷盾?”
站在我身边的人,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一手提住我的衣领,踩在那巨大的盾牌上,飞上半空,迅速的离开了刚刚的那片区域。
直到新生军训营地外,那壮实的人影才把我放了下来,同时说道:“我是钟离元龙的大弟子,不要问太多,现在你先回去,等明天晚上,我师父自然会向你解释!”
那人说完还不待我道声谢,就再次踩在盾牌上,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我摸出自己的诺基亚120,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已经快要到凌晨三点,只好躲来躲去的绕过营地外巡逻的士兵,再次回到帐篷之中。
我一进入帐篷,一直躺着的刘东坡立刻做了起来,低声问道:“没事吧?”
“没事,先睡吧,明天再说。”我沉沉的说了一句,轻手轻脚的趴到了自己的床上。
清晨的时候,我在所有人还没醒的时候,就早早的爬起床,前去洗漱,同时特意观察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还好并没有留下什么大的痕迹,只有三个小小的白点。我的心里有点惊骇,没想到昨夜那佝偻老头的血液这么厉害,平常我这皮肤不管划多大的口子,十多分钟也就恢复如初,根本不会留下任何一点伤疤,但是这一次两个多时辰,居然还没有完全的好利索,那三个小白点的地方还传来一股火辣辣的痛觉。
一整天的军训依旧如往常一般乏味,不过正午的时候,倒是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我们班级一个稍微有点瘦弱的女同学因为在烈日下长时间的训练晕倒了过去,需要送往临时医务室,而我这个临时班长则倒霉的成了苦力,背着晕倒的姑娘一路小跑着赶去医务室。
临时医务室离新生军训的地方并不远,大概是每年军训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当我把那姑娘送到医务室的时候,不用我说什么,两个医务人员就已经熟练的开始敷毛巾打吊瓶。
把人送到后,我本来打算立刻离开,但是一扭头却看到了一些其他的。在临时医务室的角落里,躺着两个手脚都缠着绷带的士兵,我有些好奇的走过去,问道:“两位大哥,这是怎么了?”
那两个士兵似乎也比较无聊,就对我开口解释道:“前天晚上巡逻的时候,被树林里莫名奇妙跑到营地边上的野狼给咬的。”
“什么野狼!明明就是两只发疯的兔子!”另一个人立刻纠正道。
“说是被兔子咬的住了病房,你也不嫌丢人!”最先开口的那人一手捂住额头。
两人都一同幽幽的叹了口气,对着我说道:“这事你可不要说出去啊,尤其不要和你的教官说,要不然我俩以后在军营里可没法做人了。”
我嘿嘿的笑了笑,说道:“没事,没事,我这人嘴巴牢。”
我转身走出病房,想着刚刚两个士兵所说的话,忽然想到了那天在梦中见到的吃人尸体的野兽,其中的确有兔子,这让我感觉到事情越来越严重了。此刻这么多学生在此军训,如果山里的野兽都发了疯,那可就麻烦了,即使军营里有不少配枪的士兵,但是一旦慌乱起来,估计并不能起到多大作用。
在一整天的军训过后,我终于要去见钟离元龙,打算听听这个老头怎么说,同时也把那柄匕首和被匕首切下的半截枯木一般的手指带在身上,必要的话,就让这个他研究研究。
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钟离于兰在傍晚时分也再次出现,带着我和刘东坡,向着新生军训营地之外的一座小别院走去。我回头看着那望着佳人背影的云孜国,摇头叹息。
在深山中别院的门口,我再次见到了昨日救我一命的那个人,他看起来像是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
刘东坡一见到前面的中年人,立刻跑了过去,可怜兮兮的说道:“大师兄,于兰姐她天天欺负我……”
“你刚刚叫我什么?”钟离于兰立刻冲到刘东坡的身边,揪起他一只肥厚的耳朵。
“老师,我错了,钟离老师!”胖子立刻很没有节操的改口,看起来是真的从小被欺负大的。
被刘东坡称为大师兄的中年人,没有理会旁边的两人,似乎是早已对此习以为常,他微笑的看着我,同时伸出了手掌,说道:“你好,我叫杨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