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腿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叫声使我心惊，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喂！”

我又大吼一句，希望得到回应，却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刘湖水的水性很好，他当即松了手，勉强逆流往回游去。

这个时候董卯书他们也漂到近前，他一把拉住刘湖水的胳膊，我皱着眉头，刚想开口，后者则是面如死灰地颤抖着告诉我了一个恐怖的消息:

“潘哥……后面有蠃鱼……是那种黑色的鱼！这里有那种黑色的鱼！”

“什么？！”

我的手把不住石块，我们这组漂流队一下又卷进湍急，我连呛了几口水之后心中大骇。

蠃鱼……

那种黑色的鱼……

我当然记得那是什么东西……

在我们第一次进者阴山之前，在无名溪……有一个战友险些被这东西咬掉半张脸去！

那静谧小溪旁的瘆人场景我不会轻易忘记。

上一次在古柏根部的地下河床里我就担心过一次这个问题，还以为不会再遇到，没想到却在这次碰上了。

怎么会有这东西在……

要怎么办……

那巨大黑鱼的凶猛一次就见识够了，新仇旧恨倒是全部赶到了一起……

现在在这水中，我们根本是无处可逃，战友们已经被攻击了，更不能坐以待毙。得解决了那家伙，我不想再有任何一个人丧命于此了……

“回去！妈的……赶紧回去啊！”

我歪头看见表情痛苦的强子、老王……我们班的人都是目睹过无名溪那一幕的，紧紧是在岸边都被伤及的那么严重，在水里和那黑鱼对上的后果不堪想象……

惨叫在回响，我们已经又被冲拐过两个弯，但那水中的红色依旧晕开在身边。我害怕这样多的血腥，得回去救救他们啊！

“潘哥！我们不能回去！”

好不容易回应我的，是拒绝。

我不敢相信：

“…喂……你丫在说什么？！那可是……”

“潘哥！我们都知道！但是……不能回去！后面的……是鱼群！”

董卯书在大吼，他在略后的位置还能看到很多，我的脑袋里显现出一波黑浪卷着尘沙翻滚而来的画面，鱼群……

我说不出话，我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那样的东西居然不止一条……

那最后边的战友……

“啊――――！！！”

不知道是河水还是泪，我的脸上是湿的，紧紧扣住连在一起的背包，我吼得心都在抽痛……

“班长！我们……不能回去……”

“班长！！”

“啊――――……”

我闭上眼睛，狠狠地咬住僵硬的下唇，血顺着嘴角染若蛛丝，似是也染红了双眼。

因为突然出现的黑鱼、因为那是“一群”水中的“杀手”、因为这就像是把蛇鼠的灾难转移到水下、因为我们无法回头……

所以在相对前面一点的人……选择了放弃后方……

太快了，

变化太快了……

好比一家人正在说笑，下一秒一半的都被砍飞了脑袋。

一片残酷，谁都救不了。

眼前是被黑色畜生撕碎的残肢，白光变得越发不真实，如同盖上了一层红纱。

我只有睁开眼睛，不然画面永远随着声音跳动。旁边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悲痛，太快了……

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班长……”

不知道是谁在开口，解释着电光火石下的“不得不”，我的喉咙几乎沙哑，却仍然想击破这可怕的冰冷：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他妈的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