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双雪,在王府好好呆着,父亲可以保证,即使江山不是陈夙的,你和他也能一辈子活得好好的,他做他的闲散王爷,你做他的王妃,一辈子过的开开心心的,不是更好吗?做皇帝也好,做皇后也罢,未必就是这世上最好的。”宁振远看着女儿,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
“迟了,太迟了……他的王妃不是我,他的心里也没有我,而且……父亲真的能保证你支持的那个人登基即位后会放过表哥吗?正如父亲所说,我已经嫁给了他,这辈子没有回头路了,我绝不会人让人伤害他,绝不会,父亲……您让我太失望了。”宁双雪说完掀开大帐的帘子,往外跑去。
宁双雪不是傻子,她虽然在西南之地出生长大,极为嚣张跋扈,性子刚烈,几乎不懂得什么叫做拐弯抹角,但是她绝对不是没脑子的人。
虽然父亲说了,不会伤害表哥,但是……父亲的话还能相信吗?
三哥走了,母亲走了,自己唯一能够依靠的父亲完全变成了陌生人,自己现在还能依靠谁?
表哥陈夙?
他的心里完全没有自己,他如今只顾着那个梁芜菁,可即便是这样,宁双雪也没有放弃他。
无论如何,他都是自己真心喜欢过的人,他都是自己的夫君啊,女儿家一旦出嫁了,这日子哪怕再委屈,哪怕再憋屈,也得过下去,也得为自己,为自己的夫君着想。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世人都如此说,她又怎能不如此做呢。
她终究只是个女子,逃不开命运的捉弄,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主子,主子您等等奴婢。”绿果正和自家哥哥战战兢兢的站在大帐外头,见主子跑出来后,立即追了上去。
“海升,你真是找死。”杨六叔看着海升,脸上满是怒气,对身边的亲卫道:“把海升给我押下去。”
“是。”几个亲卫应了一声,立即把海升带走了。
杨六叔看着海升被拖下去后,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才快步进了大帐。
他方才就在大帐外头,里面的动静他听得一清二楚,自然知道这个时候自家侯爷正在气头上,须得劝劝。
“侯爷请息怒,三小姐也是关心则乱,并不知晓侯爷的苦心,她日后会感激侯爷的。”杨六叔单膝跪地,十分恭敬的说道。
大帐内已是一片混乱,宁振远大约是太生气,太恼怒了,竟然拔出了自己随身的佩剑在帐内猛的砍了几剑,他武功极高,内力深厚,无形的剑气险些就将大帐给掀翻了。
“侯爷息怒。”杨六叔心中一颤。
“是海升将她带来的,海升这小子是留不得了,他是我的亲卫,却听双雪的,真是该死,别以为我不知道他的心思,他是我宁家家生奴才,竟然对主子抱有痴心妄想之心……今日之事,他和绿果都听到了,他们兄妹都留不得了,杨六,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了,秘密处置了吧,不要让双雪知道。”宁振远沉默了好一会,才如此对杨六吩咐道。
“侯爷……海升的功力并不深厚,这小子只是有蛮力而已,绿果更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方才侯爷和三小姐在大帐内说话时,他们离得远远的,甚至比外头的亲卫们离得还远,是听不到的,奴才就在他们身边,奴才敢以项上人头担保,他们绝没有听到。”杨六叔也是宁家的家生奴才,如今虽然是宁振远身边的亲卫统领,官居五品,在宁振远面前却始终以奴才自称,多年来矜矜业业,极为忠心,但如今主子要杀他的侄儿侄女,他心里还是痛心的,自然要维护。
“杨六,你也找死?”宁振远看着杨六,眼中杀机浮动。
“侯爷,奴才绝不敢期满王爷,除了奴才,旁人绝没有听到,海升那小子的确罪无可赦,但还请王爷给他一线生机,至于绿果,她本就是小姐身边的人,对小姐忠心耿耿理所应当,她只是个小丫头,他们都是宁家的家生奴才,他们一家几代人对宁家都忠心耿耿,他们的祖父从前便是老侯爷身边伺候的人,是老侯爷最信任的人,请侯爷开恩。”杨六一边说着,一边磕头。
宁振远闻言气的一剑劈到了身后的紫檀木圆桌上,半晌才道:“绿果可以不死,海升我也可以饶他一命,他日后不必在亲卫营带着了,让他去军中吧,若不能立下战功,一样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