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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左白枫抬头透过窗户努力望向外边一幕灰沉沉的天宇之时,只见一缕濛胧的月色透过窗户穿窗而入,带着一种濛胧的氤氲气息息直接洒落在左白枫的脸上,仿佛一双温柔的手在轻轻的抚摸着,给他此时空洞而悲悯的心灵带来一点点慰籍。
而就在此刻,他一双迷茫眼睛流出的两行泪水,早已变幻成一条洪水泛滥的汪洋河流。仿佛在此之时以及在这个沉郁的世间,谁人都能突然就听得到左白枫在心底涌起的独自呐喊一样。
“子荷,你在哪?白子荷,你在哪里啊!”
“白枫,我想你了。”
但是,外面的天宇沉沉,夜风幕幕,月色渘渘,一切都不能给此时心事混乱的左白枫带来一点希望的慰籍。仿佛连同客房内那一盏明灭可见闪烁不定的灯花,此时此刻也像是有意和左白枫作对一样,总是在不停地变换着不同颜面的角色在招摇过市,莫名的带给他人一种化而不实的浮华感觉。
“阿咳!”
“阿咳!”
“阿咳!阿咳!”
正在左白枫突然苏醒过来,独自看着一窗月色胡思乱想之际,一旁靠在他床沿边上,趴着一张矮几上睡得正香的清风道仙,此时却毫无意识的连连打起了一串咳嗽。
但见他睡得正香的姿势里,砸动的嘴巴下顿时飞溅出一些凌乱而横飞的唾沫来,甚至连同他颌下那一撇山羊胡子的长须,此时也顺便微微地颤动了几下。就见他突然挥起右手,毫无意识地来回抹了几下,一时嗡动嘴巴,手一随意跌落又猛然睡了过去。
此时此刻,眼睁睁地看着清风小师叔一副贪睡绵长意犹未足的安然样子,左白枫并没有心思刻意去打搅他的意思。可能是左白枫心里深深觉得清风小师叔这些日子来,所受的劳累和奔波之苦并不比他少了多少,相反看他现在这个睡得昏然不醒的样子,肯定是比他所受的痛苦和魔难多得多。甚至总在他自己陷入万分危险的时刻,清风小师叔总能刻意赶在他那恰如其分有危难时刻出现。仿佛上上天注定好了的一样,不早一分,也不迟一秒,恰到好处。
但是,就在左白枫此时感到万分聊籁的时刻,清风道仙却在突然之间就清醒了过来。一眼瞧见左白枫此时苏醒过来而表演得傻呆的样子,清风道仙连忙挥手抹了一抹刚才连连咳嗽的嘴巴,再揉了揉睡眼腥松的眼睛,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才声带沙哑而欢快又颇为埋怨的口吻悠悠说道。“白枫,你醒了?醒了就好!不过啊,小师叔被你这一睡呀,差一点人都快被你吓死了。”
说着,又好像一时连连轻叹了一会
,才倏然走过来,一手轻捏着左白枫那半肥而不胖的脸蛋说道。“你啊,真是我清风道仙这半辈子遇到过的大煞星。左右兜兜转转,要不是我清风道仙还有那么两撇子,我看啊差不多都得围着你小子身旁转了。”
“啊,有吗?我怎么没感觉得到呢?是不是你一人的错觉啊!”
左白枫一时被捏,痛得有些直往心里钻,一时猛然反驳道。但是他打心里知道和明白,清风小师叔这样拿捏自己的脸蛋,皆是出于他内心一时又爱又恨又气又痛的怜悯之心,绝不会是那些绝情绝义的喷世痴俗之举。所以左白枫一时也没有挣扎开来,任凭清风小师叔把一腔的郁焖之气全部舒展开来,直到他自己放弃这一亲呢的动作为举止。
等清风小师叔不再用这样亲呢的拿捏动作,表达他一腔怜爱的忌恨之意后,他才转身拉过那一张矮几,摆在左白枫的面前坐了下来,一时拿捏着他那一撮下颌之下的山羊胡子说道。“白枫啊,刚才小师叔好像又听到你在说胡话,乱叫人家白子荷了?”
此时突然聆听得清风小师叔的问话,左白枫原本显得苍白的脸上马上就飞溅起两朵血红的红云来,慢慢的向两颊边上延展。一时间,左白枫竟被清风小师叔的问话窘得无语回答。若说是吧,他心中又有一点点的不甘,这突然飞致而来的情谊连他也被谑得胡里胡涂。若说不是,自己所亲身经历的一切又是那么真真实实的摆在他的眼前。左思右想之下,左白枫只得莫名奇妙的应了一声‘嗯’。之后,就低着头沉默不语了。
清风道仙见状,莫名一叹,摇摇头,又是很温存的说道。“白枫啊,到现在小师叔只想问你一句。你心里这样念念不忘于白子荷,是不是你打心里真的喜欢她?是不是真心爱她?还有啊,你心里有没有做好因为接纳了她,就得准备好自己必须承要担许多未知的痛苦和煎熬?以及许多红尘大千世界不可愈越的规规矩矩?”
“若是什么都没有做好,小师叔还是劝你好好想一下,然后放手吧,这是你所不能担当得起的痛苦和灾难!”
此时,清风道仙这一句话,仿如一把尖锐的利剑直刺剜在了左白枫的心坎上,一时鲜血直流,汩汩于心。然而霎时之间,但听得左白枫毅然地尖叫道。“小师叔,你别逼我了!我的心,我的头,现在好乱好乱。一时半会,我真的无法回答于你!希望你能给我一点点的时间。”
“嗯,白枫,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了。但是我得告诉你若想如愿以偿,了却这一桩五百年前的情缘公案。你就必须要知道人妖殊途,在人世间本来就是一个永远也解不开冲不破
的死结。”
“你要想冲破它解开它,你就必须得付出别人所不能忍受的苦,经历别人所不能磨砺承受的难。否则的话,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帮得到你!”
左白枫一时疑然大惊,两眼又直直地盯上面前的清风道仙,然后把一腔沉重的衰怨划过眼际的时刻,终于透过窗前那一缕柔软的月色莫名的释放了开来。
“小师叔,难道这事情世间就没且种两全其美的方法可以解决吗?我真的无能为力再挽救历劫了五百年之久的白子荷一把吗?如果,如果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去换取呢?你或者大师父有没有别的办法以?”
“唉”,看着仍是表现得如此铿锵模样的左白枫,清风道仙无可奈何地一叹,终于摇摇头地感触道。“白枫,这事儿在我修仙学道之人的眼中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一切全靠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