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爷这一通神威,果然吓得那害门的老根头身子直接哆哆嗦嗦起来,一副惶恐不安奴颜婢膝的样子,瞬间就活灵活现倒映出来了。
看着老根头由一副趾高气扬和盛气凌人的模样,霎时变成了一尊被人吓唬得唯唯喏喏的狗熊窝囊废。刘爷的心里真不是滋味,他叹气地摇了摇头,轻吁了一口气,心低百味杂陈的感觉由然而生,酸甜苦辣不一言足。
此时,他又冷漠地看了那老根头一眼,思量片刻,突然狠心一吼,大声喧囔道。“守门的,快眼开你的狗眼看看,这一位受伤了的女子可是你们府中的三小姐!”
刘爷这一囔,那受制于人的老根头那里还敢再多狡辩,马上耸拉着一副浑浊的脑袋,晕乎乎地凑近白子荷的面前横描了一眼,一时吓得立即闭着眼睛快速地退了下来,惶恐不安地对着刘爷吱吱语语道。“这,这,个女子,不,不,是,我,我家三姐。我,我实在不知她是谁啊?”
“啊,你竟然不知她是谁?”
“哼,你,你,果然是一只狗眼看人低的狗奴才,连自家的主人都认不得了。真可悲啊!”
刘爷霎时气得怒目圆睁,心中滴血。只怕此时他想一巴掌挥过去,打死这个不认得自家主子的奴才之心都有了。但是他还是把一腔怒火隐忍了下来,再次裂开自己沙哑的声喉瀑喝道。
“老根头,睁大你的眼睛,再给我认认,这个受伤的女子可是你家府中的三小姐?”
懵端端的又被刘爷这一顿瀑喝,那瘦弱的老根头已是六神无主,一腔茫然。他即时又擦了一擦自己朦胧的双眼,近前努力看了一看,只觉得在他目光接近白子荷胸前那一砣鲜红如梅花的血迹,差一点又让他吓得晕了过去。
就这样来回看了大半晌,那老根头仍是无法确定眼前的白子荷是不是他家府上的白家三小姐。因为一撮凌乱的发际差不多遮盖了她的一张脸,只凭胸前两道血迹模糊的影子,和一身纯洁清白的裢袂衣衫,以及一副昏然熟睡的样子,又怎么能让他断定这女子就是白府的三小姐呢?
因此,就算让他如此愄愄宿宿吱唔了半天,那老根头仍然是毫无收获,再次辩认不出眼前的白家三小姐。老根头一时怯怯地退回刘爷的身旁,胆战心惊地吐出了十个字。
“爷,我真认不得,别逼我了。”
刘爷气得霎时一声大吼,仿如一声晴天响雷,直烈烈地在白府的上空回响。
在愤怒的驱使下,刘爷从又抓起老根头直往白子荷的跟前凑,他怒得一把掀开遮盖在白子荷脸上的那一撮发屑,直指着老根头喝道。“老东西,这是不
是你家三小姐?可得看清楚了。”
“我刘爷脾气虽好,但是对你这种不认主子的狗奴才,始终是没有什么耐性的。”
那老根头被刘爷这一怂,当即瞪大了他那一双浑浊的眼睛,吓得他立即声嘶力竭叫道。“三小姐,三小姐,果真是你?先前都怪老奴眼拙,老眼昏花认不得自家三小姐。”
“三小姐啊,你就饶过老奴这一次吧!老奴可是万不敢向你再赎罪的啊。”
一时自责了半晌,见躺在担架上的白子荷仍然没有醒过来意思,那老根头眼珠子一转,两眼昏溃的泪水一齐流了下来,鼻子一酸,整个当即又开始哭丧起来。
刘爷见状,连忙出声制止道。“老根头,你也别装模作样了。你还是快些通知李管家出来救人吧,若是再拖延晚了,只怕就不是你一个老头能够承担和解决得了的事情了。”
老根头被刘爷一语提醒,马上转过头来,对着那个领头的家丁凶囔道。“陈义,你还和他们横什么横,还不赶快丢了兵器,快去通知李伯出来,就说咱家的三小姐回来了,好教他派人好好的照顾着,没得落了这个冷清。”
那被老根头唤作陈义的领头家丁,此时也像着了魔咒一样浑身颤抖开来。因为在刘爷切底掀开白子脸上那一撮发屑的片刻,他也清清楚楚看清了白家三小姐整个人儿。刘爷说的不错,眼前这个昏中蹶了的女子就是自家府上的白家三小姐。
如今听得那老根头突然吆喝上了自己,那陈义仿佛突然获得无罪赫免一般,丢下手中的器械一溜烟就向白府的内院奔去。
那知他刚跑出了二十多仗,就听得有人在背后突然叫道。“陈义,你跑什么跑,慌什么慌,前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令你这样惊慌失措,没一点规矩了。”
陈义霎时回头一看,心头马上像乐开了花一样,立即开声叫道。“李伯,快,快到前院去。三小姐回来了,正等着你去待见呢。”
声落话止,就见一个蓝衣老者从后面的小花径走了出来,一脸惊讶的反问道。“哎,咱家的三小姐果真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李伯,三小姐果真回来了,你快去待见吧!”
陈义乐得一时连声补充道,上去拉起李伯的手宛就往前院走。
白府前院,眼见那领头的家丁转身而去,怒气十足的刘爷此时才缓缓平息了下来。他又返身到折子荷的跟前,轻声唤道。“三小姐,三小姐,你能听得到我的说话声吗?你快醒一醒啊,李伯马上就可以给你服用汤药了。”
一连叫了几声,躺在那
担架之上的白家三小姐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还是一副熟睡如同婴儿的样子。刘爷的眉头忽然紧皱了起来,他突然想起张五爷说过的话来,即使便白家三小姐一时能醒过来,若是没有那药引子终是熟睡如常,直至安危消逝不见。
瞬间,所有的疑虑又一齐聚集起来,直压在他那炯直的眉头之上,刘爷莫名的叹了一口气,又看了看一眼那昏睡如同婴儿的白子荷,怱然站了起来,转过身就要怼上那老根头的时候,只听得那院落之内突然传来了陈义的高喊之声,“李伯来了,李伯来了,你们都别吵了。”
刘爷循着那个声音传来的院落望去,只听得院子东边的拐角之处果然传来了一阵蟋蟀的脚步声,跟着又传来一声苍老而惊悚的反问,那声音好像拖得很长和说得沉焖。
“扬老大,果真是咱家三小姐回来了吗?你看清楚了吗?你确定别人送回来的就是咱家的三小姐?”
“李伯,我看清楚了。那个躺在担架之上的受伤女子,千真万确是咱府里的三小姐。是院子里这一位自称为刘爷的人把咱家失踪了的三小姐送回府来的,你快过来给人家个问信吧,免得又要怪我怠慢恩人了。”
那个被李伯称为杨老大的老根头一时大声答道,好像他的确认和一派说词,准能让迎面而来的老管家李伯深信不疑一样,就只等着他马上安排别人过来服待昏睡了的白家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