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废弃仓库，空气中还散发着一个霉味和铁锈的味道，里面的人见到林慕言出现，都恭敬的站在一边。而在正中间，史业双手被吊了起来。春风刺骨的三月天里，他只穿了一件浅色针织衫，嘴唇冻的发紫，脸也被打的肿成了猪头似的。

“史业！”林慕言的声音不高，却给人一种清冽的寒意。

史业慢慢的睁开眼，虽然已经被打的伤痕累累，整个人透着浓浓的疲惫和绝望，可是在见到林慕言的那一瞬间，原本暗沉无光的眼眸突然多了一丝光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林慕言，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既然我被你抓到，是我倒霉。不过想要从我嘴里套话，做梦！”史业似乎已经感受不到自己身上的疼痛，看着林慕言清冷的目光，突然放肆的大笑起来。他的笑容在这个废弃的仓库里回荡着，隐隐的透着一丝的狰狞和诡异。

林慕言微微的皱起眉，他虽然和史业接触不多，却一直以为史业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可是今晚史业的反应让他有些意外，史业居然还敢故意刺激他，难道他真的不怕死？还是史业心中知道自己死不了？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会让史业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成王败寇，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林慕言亲启薄唇，清冷的声音透着一丝的嘲讽，“既然你有自知之明，那么是不是也应该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天堂，一条是地狱，看你如何抉择了。”

“林慕言，废话少说，要杀要剐随便你！”史业目光恶狠狠的瞪着林慕言，要不是他双手被吊起来失去自由，他早就冲过去狠狠的去揍林慕言了。

“这不是在拍古装片，我们也不是野蛮人，为你这样的人犯法，不知道。”林慕言轻笑的嘲讽着史业。“我不会让你死的，不过我却能让你生不如死。”

“林慕言！”史业拼尽全身的力气大喊了一声，他知道林慕言不是随便说说的，余氏的破产，余家得家破人亡就是血淋淋的例子，余朝变成了活死人，余朝的妻子成了疯子，而余倩瑶……

大喊之后，史业全身像是抽了丝似的无力，眼睛慢慢的闭上，不知道是累了还是失去了意识，又或者是想掩饰沦为鱼肉的恐惧感。

“只要你说出余倩瑶的下落，我可以放过你。”林慕言不再和史业兜圈子，而是直奔主题说出自己的目的。

史业没有睁开眼，林慕言也不着急，静静的站在史业的面前，没有一丝的焦急和不耐烦，似乎是在和史业比耐心似的。

“我不知道！”过了很久很久，史业才慢慢的睁开眼，看着林慕言的眼睛平静的说着，那样子就像是真的不知道余倩瑶的下落似的。

“你以为你保护了余倩瑶，她就会来救你吗？”林慕言淡淡的反问着，看到史业眼中露出惊讶恐惧的神色，只是扯动了一下嘴角嘲讽了笑了笑，“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是太天真了还是蠢的无可救药？”

史业紧抿着嘴，目光犀利的看着的林慕言的表情，想要透过林慕言的表情看出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可是看了很久，林慕言太过平静从容的模样让史业有些心慌和不安。

“当初我让人抓走余朝和余倩瑶，你觉得我会让那个女人轻易的跑掉？”林慕言再次开口，他已经看出史业内心的动摇了，对付这样的人，只要摧毁他的信念，就会势如破竹，一击击溃。

“你是故意的？”史业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还在怀疑林慕言说的是真是假。

林慕言没有回答，却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而这个模棱两可的态度让史业心中的不安和恐惧在无限的放大，内心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还在考虑该不该相信林慕言的话。

“你爸爸已经进了加护病房。”林慕言再次风轻云淡的开口说着，“你觉得余倩瑶会来救你，还是你弟弟史承会来救你。”

史业的身子轻颤着，余倩瑶这个时候只会躲起来不让林慕言找到，而史承，他们两人的关系一直不好，史承早就恨不得他死了，还怎么会来救他，他内心唯一小小的希望就是他父亲，可是他父亲进了加护病房，他唯一一点希望就这么破灭了。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会相信你吗？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史业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前几天他让林慕语去见他父亲，林慕语还说他父亲很好，怎么今天林慕言说他父亲进了加护病房，究竟谁在撒谎？

“随你信不信。”林慕言也不强迫史业相信他的话，他在这里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于是转身朝着仓库外面走去，边走边说，“史业，我给你的机会你自己没有把握，你不要后悔。”

那个悔字还没有听的清晰，史业就听到铁门被用力的关上，他突然后悔了，感觉自己已经被无边无际的黑暗给笼罩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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