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和见状忙退了下去,将屋子留给了秦韶与叶倾城。
“是你父王叫臣来的。”秦韶淡然的说道。“博古尔居然不在。”他有点嘲讽的说道。
“呃,你不要受那些人的影响。”叶倾城也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博古尔没什么坏心,他只是有一种雏鸟的心理罢了。他是常来,但是我只当他是朋友。”
“不用和臣解释什么。”秦韶依然表情很淡。
“你理解就好。”叶倾城讪笑了一下,“外面的传闻真的不太好,如果你真的觉得有什么的话,不如和陛下说说,干脆看看能不能退婚吧。”
“然后公主想要和博古尔走吗?”秦韶微微的一抬眉峰,目光犀利的看向了叶倾城。
这是忍不住了吗?
“不是。我是怕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叶倾城说道。“我也不会跟着他走的。”
“为何?”秦韶有点不解的问道。
如果不是为了和他走,那为什么叫他去找陛下解除婚约?亦或者她有别的对象?难不成她还在想着萧允墨?
秦韶的心底终于有了一丝不悦之意。
萧允墨那日对她的关切,秦韶不是没有看在眼底,若不是真的关心叶倾城,萧允墨又何必那么着急的替叶倾城打着圆场?即便是冒着惹怒昭帝的风险。
“因为他太缠人了。”叶倾城说道,“我不喜欢这样。”她朝秦韶一耸肩,“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了,他会难受,与其那样,不如现在就完全不给他任何的机会。我已经和他说的很明白了。我不会喜欢他,不会跟着他走,也希望他不要为了我耽误自己的前途,放弃自己该做的事情。”
“不在?”秦韶的心口微微的一滞,“你要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啊。”叶倾城朝秦韶一耸肩,秦韶的心理比较成熟,所以叶倾城觉得自己与他还能说上几句话,最最重要的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什么负罪感,或许是那张契约的作用,也或许是他帮过她好多次的缘故,所以即便秦韶对她不冷不淡,甚至是厌恶着的,在秦韶的面前,叶倾城倒反而能放的开了。“或许去一个你们都去不了的地方。”她想回去啊!
是孝仁皇后去的地方吗?
秦韶的眸光一凛,那日他在马场上的猜想或许真的不假……
“太极拳真的是什么高人教的?”秦韶问道。
“啊?”叶倾城被秦韶骤然一问,微微的一怔,随后笑了起来,“你猜。”
“臣不想猜。”秦韶上前了一步,拉住了叶倾城的手,将她拉到了自己的面前,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你究竟是什么人?”
被他看出来了?叶倾城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心猛然一皱,随后她对着秦韶嘻嘻的一笑,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好好说话……”秦韶被一堵,沉声说道。
“喂。我是公主还是你是公主!”叶倾城抽回抽着自己的手,皱眉道,“你竟然敢如此对我。”
秦韶看着她那副虚张声势的样子,缓缓的松开了自己的手,不过还是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你即便不说,臣也知道,你不是真的叶倾城!”
“谁说我不是?”叶倾城心一提,不过她早就下了死不认账的心思,回嘴道,这家伙拉着她干嘛啊!还有他是怎么看出来她的小秘密?
“臣刚刚才说完。”秦韶居高临下看着叶倾城那张灿若春华的面容。
“谁信?”叶倾城白了他一眼。
“臣信就可。”秦韶说道。
“哈。”叶倾城朝他伸了一下舌头,做了一个鬼脸,“不过都是你的猜想,你有证据吗?”
“公主需要证据?”秦韶对着叶倾城缓缓的一笑,“臣便是最好的证据。”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真正的叶倾城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叶倾城虽然惊讶于秦韶敏锐的洞察力,但是也没听明白他的证据是什么意思……秦韶是有间歇性蛇精病的人,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正在发病期,叶倾城的眼皮子轻轻的一跳,她戒备的看着秦韶,“你不会又想要掐我吧?”
“现在不会了。”秦韶看着叶倾城略带邪魅的一笑,那笑容之中带着几分狂傲还有几分凄凉,让叶倾城更是心惊。她还从没见过这样的秦韶,那笑容之中的苍凉之意让他看起来十分的孤寂与落寞。他真正该掐的人,已经被他掐死了!眼前的这个人显然不是她。
“你怎么了?”叶倾城试探的抬起没有被他握住的手,轻轻的盖在他的额头上,“不会是生病了吧?”叶倾城感觉到他刚才的脸色有点发白,即便是在笑,不过却给人一种很悲切的感觉。
带着暖意的手碰触到秦韶的额头,秦韶下意识的就躲避开来,“没有。”那温暖的触感随着他的动作转瞬即逝,但是即便只有那一小会,秦韶也感觉到了一丝的留恋之意。
秦韶顿时在心底警觉了起来,他垂眸看着自己紧紧握住的手腕,随后放开了自己的手,“公主殿下,是臣僭越了。”
他后退了一步,弯腰行礼,恢复了之前那副清清淡淡的模样。
果然是有间歇性蛇精病的男人……
叶倾城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一撇嘴。
“你今天来不会就是和我是一大堆有的没的的废话吧。”叶倾城问道,“有事就说事。”
“真的是平江王将臣叫来的。”秦韶说道,他沉思了片刻,顿了顿,“不过臣觉得,平江王似乎想要将公主与在下的婚礼提前了。”
“什么?”叶倾城这下是真的一蹦三丈高了,“不会吧!我还是个孩子呢!”
秦韶闻言,看了看叶倾城现在的身材,露出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喂!你那表情是几个意思?”叶倾城微微的一侧身,护住了自己的胸,“色狼!”
“我?”秦韶一惊?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随后失笑,藏什么藏,她浑身上下哪里是他没见过的!他没有任何兴趣好吗?不过这个叶倾城现在的样子的倒是有点意思。“公主大可放心,在下不至于饥渴到这种地步!”秦韶说道。
“看不起我是怎么的?”叶倾城怒了,“我现在还小!你能保证日后我不前凸后翘?我警告你啊,你敢对我起什么贼心,我就切了你!”
“公主放心吧。”秦韶忍不住也毒舌了一下,“全天下女人死光了,臣都不会对公主起什么心思。”再过几年她的确是身材很好,纤合适度,婀娜多姿,前世即便是他阅人无数,叶倾城的身材也是那些女人里面最完美的。这点秦韶承认,不过也是叫他最觉得恶心的。
“要是起了呢?”叶倾城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掐腰问道。
“被你切掉好了。”秦韶冷笑道。
“我好期待那一天!”叶倾城气鼓鼓的回到。
“不会有那一天。”秦韶坚定的说道。
“哼!”叶倾城一扭头,懒得和这个蛇精病说话,没那天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所以比起博古尔来说,还是和秦韶在一起的时候轻松点,蛇精病虽然有的时候也会说点不着调的话,但是不管她说什么都没心理负担啊。不像是和博古尔那样,说什么话都要在脑子里面滚三遍,确定说出来不会叫他误会什么,或者不会给他什么希望,她才能说。
两个人赌气的一样的同时撇开头。
屋子里顿时静了下来。
外面冬季的寒风吹过,吹得窗棱有点轻轻的作响,这才算是叫这屋子里面不至于鸦雀无声。
秦韶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有病了!他都是活了两世的人了,和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姑娘置什么气!
他偷偷的转眸看了一眼叶倾城,见她也在偷眼的看自己,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随后各自都尴尬的闪避开来。
“那个……臣应该回去了。”秦韶忽然有点坐不住的感觉,他轻咳了一声说道。
“哦。”叶倾城也觉得有点那啥!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臣走了。”秦韶说道。
“哦。”叶倾城又点了点头。
“恩。”秦韶转身,走到门口,迟疑了一下,还是毅然的拉开了房门,迈步走了出去。
他好像逃似的奔出了蘅芜小筑,等走的远了,这才轻舒了一口气,回头看看静静的矗立在路尽头的建筑物,人却是有点微微的发愣了起来。
他刚才都和叶倾城说的是什么啊!
秦韶现在才觉得自己脸颊有点微微的发烧,心底也有点懊恼,一个姑娘家,居然把什么切不切的挂在嘴边!
该死的,秦韶一跺脚,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未来驸马大人,您这是在做什么?这地上有什么?”素清捧着一株新开的梅枝走来,一转过弯正好看到秦韶懊恼的在跺脚,于是好奇的问道。
“啊?”秦韶的脸皮子更是热了几分,“没事。只是看看这地结实不结实。”他顺嘴胡扯道,随后负手假装若无其事的走过。“梅花很好看。”在经过素清的身侧的时候,他莫名其妙的加了一句。
等他走远了,素清才回过神来,未来驸马说的不是废话吗?王府的地面当然结实了……
果然如同秦韶所预料的那样,平江王为了减少外面的风言风语还真的去了一次秦国公府,又叫王妃入宫一次。
国公夫人亲自接待了登门前来的平江王。
“王爷是贵人,这是什么风将王爷给吹来了。”国公夫人笑道,心底却是一个大大的不屑,这洛城公主也太能出风头了吧。即便是她这个足不出户的老太太,都听闻了关于洛城公主的事情!又闹了一个满城风雨的,这是要干什么?这回又扯上了一个什么柔然的王子…洛城公主的交友范围还真是够广泛的。
“老公国身体可好啊?”平江王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绕着弯子打哈哈。
“托王爷的鸿福,一切都不错。”国公夫人笑道。
“呃……”平江王顿时就有点语塞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双手交握在自己的身前,两根拇指在打着转。
“王爷可是有什么难言之事?”国公夫人见他那样子,就试探着问道,“王爷今日登门,一定不会只是问我家老头子的身体的。”
她一句话将平江王说的有点脸红。
“其实吧,本王这次前来还真的是有事。”平江王略有点尴尬的一笑。
本来嫁娶这种事情都应该是由男方提出的,他就这么贸然的前来,好像他家的女儿多不值钱一样,但是他也是思前想后的,实在是不想再横生什么枝节啊。
好不容易有一个衬他心意的女婿,不能就这么飞了,而且他那日在马场见秦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是一直将自己的女儿给护在身后,可见那小子对自己的女儿还不错呢。
人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他是老丈人看女婿也越看越满意。
“王爷请说。”国公夫人不动声色的笑道。
其实平江王不说,她也猜出了几分,平江王平时哪里会纡尊降贵的来靖国公府,能来便是有求与人。靖国公府现在能让平江王求着的也就是他那宝贝女儿的婚事了。
“那个,国公夫人,咱们今日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平江王深吸了一口气,豁出去了,“本王是想让韶儿与我家阿蘅早点成亲。不要再拖了。”
果然就是这个事情,国公夫人心底冷笑,脸上却是一点都没流露出什么不满的情绪来,“不是说公主现在尚且年幼吗?”
“是啊。这个阿蘅年纪是小了点,但是还有两个月就过年了,阿蘅生的出生的月份大,是正月的生辰,一过年就年满十四了,出嫁也是差不多的了。本王看着这两个孩子也有点意思,所以就想着干脆早点嫁来秦家吧。老妇人啊,不是本王不想将女儿留两年,实在是……”平江王说完叹息了一声。
博古尔闹得那么厉害,全燕京城大概都知道了,他也没啥好隐瞒国公夫人的,只是说出这种事情,还是叫他汗颜的很。
“那柔然王子与公主殿下……”国公夫人问道。
“国公夫人放心,柔然王子与我家阿蘅只是朋友,认识罢了,因为草原上的风俗与咱们大梁不一样,所以闹了一些不必要的闲话出来。所以本王也就想着早点让阿蘅嫁,免得以后再多惹出什么事非。”平江王连忙摇手说道。
“这事情,怕是要问问我家韶儿和他母亲的意思。”国公夫人见平江王话都说道这个地步了,也不能一口就回绝了。她是看不上叶倾城,好人家的姑娘谁整日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又有谁会一会去招惹一个萧允墨,回过头来又招惹一个柔然王子出来,以后还不知道要招惹出另外一个什么人。
“您是国公夫人,难道还不能做主吗?”平江王哪里听不出国公夫人话里面的推脱之意,心底有点不悦,他好好的女儿,不过就是被人误会了,哪里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为什么大家总盯着不好的地方看,为何不看看好的地方呢?现在的叶倾城都为大梁争光了,这件事情为什么别人就记不住了呢?
平江王心底也在为自己的女儿叫屈。
“这总是要问问韶儿的意思吧。”国公夫人见平江王如此不遗余力的推销自己的女儿,心底就更觉得不妥,难不成真的与那柔然人有什么瓜葛吧!才会这么着急的要让自己的女儿赶紧嫁了?
莫不是有了身子了?老国公夫人一想到这里,脸色都有点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