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语芙自己不知几月前曾有一位宫廷画师画了她的画像,有一日外出醉酒遗落在酒馆,结果这画像一传十十传百。看过的人都久久无法遗忘那身着宫服高贵典雅的冷清面容。
后来宫中之人知道此事虽然寻回了画像但长公主叶语芙的惊世容颜却已不是秘密。
而这和帝女叶语芙并驾齐驱的女子,便是如璀璨芍药艳光四射,宛如人间富贵花的清倌舞女田宁双。
田宁双双十年华,从十五岁开始便在这悦诗楼了,传闻田宁双十七岁的时候,一曲白纻舞竟引来成百上千只蝴蝶翩翩而来与之共舞。正可谓一舞倾城。
而其相貌也是艳丽非凡,不同于叶语芙那高贵的面庞,田宁双有的是如火的身段与烈焰般的容颜。
传闻前年有一县官见了田宁双回宅之后竟茶饭不思,惹得其夫人与之争吵过后竟带着孩儿出走。
更有许多妇人咒骂田宁双是天生的狐狸精,数次上悦诗楼理论抗议,但最后都被人拦在门外,别说是理论了,最后都是连人家田宁双的一根头发都见不着。
更有不少达官贵人争着抢着要为其赎身,但不论那银两给的再多还是不行。
有些不死心的询问田宁双此事,田宁双却只是不慌不乱道:“我是不会离开悦诗楼的。”
能拒绝这么多在京中颇具影响力的达官贵人,人人都猜到了田宁双定是有靠山依仗,而这靠山的真面目却不得而知。
吴圩显然是一副熟客的样子,一进楼内便有人前来指引。
那指引之人将四人领进了一僻静单间后就低头离去了。
叶语芙从一进来就四下打量,这屋中皆是上好的紫檀木所制家具。
远远闻着就有一股子淡雅的木头香气传来,而用于装饰的瓷瓶玉器也都是做工精良。
这屋内温暖的如同春天,叶语芙脱下斗篷抚了抚裙子,坐在了一把紫檀木雕花木椅上,用手摸着那同为紫檀木所制的雕花圆桌:“没想到这京中竟有如此奢华的酒楼。”
喻白异在叶语芙身旁坐下回答道:“这悦诗楼已经有数十年历史,这期间经过十几次重新装潢才造就了今日模样。”
几人谈论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单间的们便被推开了,几个粉衣女子端着盘子陆续上菜。
不一会儿大大的圆桌上便摆满了各色佳肴。摆盘华美还冒着白色热气。
放在正中央的是一道清蒸鲈鱼,一条整鱼摆放在大大的圆形盘子中,底下的酱汁粘稠呈深棕色,鱼肚上铺了一层白绿相间的水嫩葱丝。
旁边的爆三样,掺着莹白如玉的笋片让人见了便直流口水。爆炒鱿鱼卷的漂亮的弧度。炒丝瓜山珍蕨菜绿的晃眼让人食欲大发。
水晶梅花包精致小巧。汤品是罐煨山鸡丝燕窝。掀开白色粥罐里面的是冒着热气的莲子粥。最外面摆的的是重阳花糕和奶白杏仁。茶是洞庭碧螺春。
叶语芙看着这满桌子的菜言语中颇带些无可奈何:“我们今日就四人,其实犯不上要这一桌子的山珍海味。”
旁边的烟儿本想在一旁服侍,但被叶语芙也强行拉上饭桌望着一桌子的菜:“公主说的是,这些菜都够七八个成年男子吃了。”
“公主好不容易出宫一次,我兄弟二人恰好得令相陪,怎么能亏待了。”吴圩一字一句的说着,不时还碰一下一旁半天不说话的喻白异。
喻白异一筷子一筷子的为叶语芙夹菜,然后开口道::“没错,公主今日就敞开肚皮,虽然这菜不及宫中繁盛却也是可口。”
叶语芙看着盘中已经快溢出来的菜淡笑道:“那我今日就听白异的敞开肚皮。”
那菜一入口浓厚的滋味就在口中化开,这滋味不同于宫中御膳房所制那么一板一眼,都是颇有特色,让人一口接着一口停不下来。
叶语芙从小便接受宫中教育每次膳食都不过五分饱,而这么一餐吃下来竟撑得肚子发胀。
四人此次晚膳都吃的尽兴十足,在最后饮完热茶之后吴圩站起身拍了拍手掌。
随着吴圩的拍手,进来的是一个身穿淡蓝色纱裙手持琵琶的年轻女子。
“我给公主介绍一下,这位姑娘是悦诗楼的阮昼,今日她是来给公主唱上一曲助兴的。”
那姑娘长长的白色袖子半掩着脸庞,身形羸弱。
叶语芙见吴圩准备如此周到点头道:“吴副将军今日有心了。”
喻白异也没猜到吴圩竟还安排了歌女,看向吴圩他却只是微笑。
半晌吴圩开口:“阮昼开始吧。”
阮昼听了这话抬起头,她长了一张清冷面庞,五官算不得多么出众,但却有股子出尘艳艳的味道。
她肤色白的近乎透明,头发却是黑的发亮。黑白交映竟也是不自觉间夺人目光。
那放在琵琶弦上的手葱白如玉,手指更是纤长细嫩。
轻咳几声后,阮昼波动了琵琶弦,传来的是如高山流水般优美的音符。
刚要张嘴,门外却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