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叫我晚悦。”夫妻间不需要这么相敬如宾吧!
“那晚悦以后也不可以叫为夫安将军了!”他淡淡的说道。
晚悦点了点头,旋即,拨弄着琴弦,不成曲调。
“可有想听的曲子吗?”看着他询问着他的意见,
“公主,哦不…,晚悦,随意。”怎么晚悦在他的嘴里说出
来,这么别扭。
东城高且长,逶迤自相属。回风动地起,秋草萋已绿。
四时更变化,岁暮一何速!晨风怀苦心,蟋蟀伤局促。
荡涤放情志,何为自结束!燕赵多佳人,美者颜如玉。
被服罗裳衣,当户理清曲。音响一何悲!”
将《东城高且长》一边弹曲,一边说词说了出来。
本应是高兴的时候,不应该唱这么悲伤地曲调,语句一出,千般的后悔。
“对不起,我扫兴了。”晚悦跑到树下,一只手扶着树干,默默的掉眼泪,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下来,更滴在他的心里。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你又可知这算计奉承背后有多累?她有多么的不甘,斗与不斗已不是她能决定的,若是能由她做主,多想仗剑天涯,潇洒人间!
安幼厥走了过来,“可是想家了?”拿出一张洁白的丝帕递给她。
“谢谢。”看着他的温柔,晚悦却更加想哭。
家?她哪里有家,不过是被从皇宫之中撵出来的人,她早就没有家了!被所有人抛弃的可怜的人!
初为人妇,晚悦什么都不管,就像是一个甩手掌柜,一切都交给别人,不关心世事,因为此刻还有一场更大的游戏等着她,玩的不好,不仅是要出局,更是要致命了,毕竟现在对手是执掌天下生杀大权的皇帝。
即使是游戏,她也要赢,他不光是皇帝,更是他的哥哥,也是个男人,总有一天,这北齐要掌控在她的手里,任何阻碍她道路的人,都要铲除,像拔去庄稼地的野草一样,毫不留情。
看着她的眼泪,他才终于明白,她并不是心甘情愿的出嫁,陛下想要笼络安家,弥补安家,对于他的赐爵封赏不过是手段,如今的赐婚,不只是他信任的证明,
不知道为什么,本是兄妹和睦的他们会变成这样,只是一个元怙的缘故吗?不,不是的,他们之间早就出现了裂痕,而且越来越大,越陷越深,最终到了无法修补的地步,他也只有出此下策,将她嫁人了吗?
君王枕畔,岂容他人鼾睡?
这个道理,晚悦不是不懂,而是明白的太晚了,在接近他那一刻起,就应该抱着这种心态,才会长久。
他是皇帝,是君王,他不容许任何人抢走属于他的权力,哪怕是最亲的亲人也不能容许!皇帝也是天下最无情的人,任何事物都可以舍弃,亲情、爱情、友情…
舍不下这些,又如何能坐在最高处,若不将别人踩在脚下,他又如何会被人关注,慢慢地接近那制高点,成为帝王?
他是一匹孤独的狼,独自徘徊于荒原之中,幼小时失去栖息之所,满目疮痍的世界将会他如何成长,成为强者,他开始对大地伸出它锋利的爪牙……
而她是一匹披着狼皮的羊,想要成为狼,却摆不脱羊的心肠,就注定历经磨难,千难万险,一个弱者在茫茫大地之上,寻觅着方向,又不断迷失,最后徘徊不前,她想要改变,为了生存,她想变强……
“你昨夜没有睡好,好生休息吧”没说多余的话安幼厥带着桑柘消失在他的面前,
本想着她嫁给自己就可以离得近一些,更近一些,谁知,他们之间有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隔在中间,使她无法走近自己,
每走一步,步伐愈发沉重不愿离去,他始终记得昨夜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那柔嫩光滑的肌肤,每次想紧紧拥住她但又害怕会伤到她而不敢抱紧,
也不肯放手,一旦放开,她就会飞快的离开,不知为何她会惧怕自己?
晚悦乐得自在,回去又补了一觉,再醒来已是天黑,月光明亮
水清推开门进来,一束月光随着她的身影照了进来,
“公主可还是要睡,该醒醒了,要用晚膳了。”拉开床榻上的帷幔,给坐起身的晚悦穿好鞋子,披上衣服,理了理衣襟,打扮的是个得体的公主。
“安将军呢?”打着呵欠,揉了揉朦胧的睡眼,
“还未回府,派人递了话回来,说今夜不回来了。”水清尽量轻柔的说着,希望晚悦听不见,可怎么又能不知道呢?
“什么?”新婚第二夜,他便不回府住了,明日该有怎样的流言?若是再传到高洋耳中肯定认为晚悦心中还往下那个人,不知又该怎么折磨他了,
有时她真的觉得,安幼厥是高洋派来折磨她的!
“怕是公主的哭真的伤到将军了。”她打发完那些各府的夫人回来,就看到公主在树下哭泣,那一刻她便知道公主没有变,她只是害怕这深宅的生活。
“长公主,要不您去接将军回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