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夫也算是看着蒋玉长大的,早年跟着蒋国公镇守边疆,凭着一身医术救下了不少人,他身为医者最看不得的便是明明重伤还不好好爱惜身体的病人,忍不住就要唠叨两句。
蒋玉笑着很是耐心的听其唠叨,待喝过药魏大夫才消停,让蒋玉好好歇着才转身走人。
躺在床上的蒋玉看着头顶的帷幔,想起昨夜枕在自己手臂上的小脑袋,那小东西白日里整日蹦跳着,但睡着时却是格外的安分,小嘴儿微微嘟着,偶尔哼唧两句梦话很是可爱。
哎~可惜太小了呀!他还得等好几年呢!真愁人!
药碗里加了安神草,没让蒋玉在多想,人便睡了过去。
沈爱吃过午膳便提笔给蒋玉写信,问了他伤的情况,一直到晚上,木氏和沈二爷回来了才收到回信。
看到已经让魏大夫处理上过药了沈爱才放下心来,昨夜那渗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一直知道蒋玉并不如表面上看上去是个高门贵公子,昨夜虽处理伤口,但她也瞧见了其身上那些道疤痕。
都说豪门多出纨绔子弟,但也有一些人从小便承受着与自己年龄不搭的压力,蒋国公三兄弟如此,沈国公也不例外,他爹爹不就是这样吗?为了家人,在正是芳华正茂的时候放弃仕途,下这个决定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是多么艰难和残忍。
但这也是社会常态,位高者皇帝猜忌,同僚插刀,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连带自己的亲人也要受到牵连,谁都会防着一手。
沈爱收好信,洗了手便去寻木氏,进屋不见人,被守着的丫鬟告知其去了库房,沈爱便又绕过去寻,瞧见木氏让人掌灯翻里边的东西,拿出来的都还是一些玉器之类的小物什,便走过去出声问道:“娘亲,在寻什么?”
木氏回头瞧见她便朝她招了招手,待人走至跟前握了握其小手触感暖和,才扬眉道:“怎么出来了?”
“想娘亲了,今日都一整天没见着娘亲了,出去也不带上人家。”沈爱嘟着嘴朝她抱怨
木氏笑着摸摸她的头,道:“娘与你爹爹去吃酒了,你爹爹好友的夫人生了个小弟弟。”
“小弟弟?那娘亲怎么可以不叫上我,我也要看小弟弟。”沈爱摇着木氏的手撒娇
木氏抬指点了点其鼻尖,道:“淘气,等过几天洗三的时候再带你去如何?”
“好,娘说话算话。”沈爱高兴蹦跳了两下,而又指着婆子们摆出来的盒子继续道:“娘亲还未与爱儿说在寻什么呢!”
“寻几样能送得出去的东西,你爹也真是的,不提前跟我说,不然便让人订做了,这会儿就几天时间,只好在这寻寻能否找到合适能做洗三礼的东西了。”木氏虽语气略有埋怨沈二爷,但面上却无任何不快。
沈爱不由得暗叹,这夫妻俩感情还真是好,真是很难得的遇到对的人了。
陪着木氏翻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串翡翠珠串,珠子不大但色泽可人,适合小孩子带,虽说并不适合刚出生的,但过个两三个月便能上手了。
三日眨眼便到,早早的木氏便来唤依旧改不掉赖床毛病的沈爱,一家人吃过早膳便准备着去沈二爷友人的府上,今日沈清风也穿上新衣裳跟着一起去。
马车咕噜噜的驶着,沈爱撩起帘子看了眼外边,瞧着好似是往小巷子里去,便转头问喝茶的沈二爷:“爹爹,那位叔叔家主何处啊?什么时候到啊?”
“还要一会才到。”沈二爷抱过她放置怀里,道:“爱儿,爹爹跟你说个事儿,这位叔叔的府上比不过咱们府....”
沈二爷话说一半沈爱便知道他的意思了,不就是说别嫌弃,别让那叔叔难堪嘛,小事儿,她沈爱也不是那种小人,当初遇到灾民她也没半点嫌弃啊!当即便笑盈盈的道:“爹爹放心,叔叔是爹爹的朋友,爱儿有什么吃什么,不给爹爹丢脸。”
沈二爷满意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一边的木氏瞪了其一眼,道:“我的女儿是那种眼皮子浅的人吗?当初灾民涌进成的时候你也不想想她是如何做的。”
沈二爷尴尬的嘿笑了两声,靠着木氏坐的沈清风也出声道:“爹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连儿子都这般说自己,沈二爷很是尴尬,当即硬板着脸斥道:“小兔崽子别多嘴。”
沈清风幽幽的看了自己的老爹一眼,听话的不吭声了,低头拿过点心喂其怀中的沈爱,听这人又斥自己的儿子,木氏可不高兴了,板着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扭头不理人了。
众人都知道沈二爷怕木氏,往常在自己的儿女面前也不遮掩,当下便直接让沈清风顾着沈爱,自己揽过木氏的肩软声哄着认错检讨。
沈爱与沈清风两兄妹对视了一眼,都有默契的摇了摇头,得!今日又吃了自己爹娘撒的满满一车狗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