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下意识地要去保护那一杆旗帜,珍威将军浴血奋战,然后还会有他管阔。
无数人影在周围晃动,他早就不知道无用可雷铁山无他们杀向了哪里,只是他看到那些孤军奋战的北唐士兵依旧在抵抗,在杀敌,便感觉心中有些安定。
北唐铁骑依旧不屈服,一个又一个突兀人在铁骑之下被碾碎,他管阔不孤独。
他一刀又一刀挥砍,刀刃渐渐钝了,可是他前面的突兀人鲜血依旧在流淌。
他不知道自己杀死了多少敌人,只是秋雨湿润了他的眼睛,他看到北唐旗帜依旧在飘摇,却一直都很遥远。
好像怎么也杀不到近前。
一员突兀狼将把目光转向他,看着他手里挥舞着的唐刀,压抑不住愤怒。
一声狂吼,战马疾驰如风,撞碎无数雨珠,崩散在空气中,坠落进血水里。
“砰!”
巨大的战马撞击人的声响弥散在潮湿的四野,管阔的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般飞出。
战马颓然无力地随着惯性力向前冲出,在泥泞之中滑动出很远,管阔的唐刀,就这样深深地嵌在马首里面,然后随着战马尸体与地面的触碰,又弹跳而起,斜斜地插在地上。
突兀狼将显然并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额头上的青筋跳动着,眼睛怒睁,重重地自那匹死马身上落下,湿泥瞬间便陷了下去。
“什么东西也敢在我这里放肆!”他手中马刀拉出一道闪电,怒不可遏地疾冲过来,碎泥伴随着秋雨纷飞,同时用突兀语骂道。
管阔摇晃了一下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随后抬头,就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刀芒。
他的胸膛起伏,体内气息流转,整个身体感觉像是轻了起来,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不顾地上的泥泞,就地滚到了斜插在地上的唐刀边。
“噗!”
马刀狠狠地扎进泥内,将一株早就看不出样了的枯草一刀两断。
突兀狼将转头,恶狠狠地看着管阔,眼中闪过一丝暴虐。
在失去唐刀的那一短短的时间之内,虽然只有一瞬间,管阔感觉心里面有些空空落落的,很不踏实,但是现在,又安稳了下来。
他俯下身去,那一帘风雨。
就着风雨,拿起唐刀。
他的背后,几名北唐士兵正在浴血搏杀,帮助他挡住了一定限度的突兀人,他可以安心对抗面前的那个大家伙了。
他并不知道那是一名突兀狼将,也不在乎对方的身份,他只需要记得:对面的那个,是敌人,自己能够做的,只有你死,我活。
经历过这么残酷的战斗,就算唐刀再精致,也已经到处都是痕迹,锋刃上多了不少缺口,可是那把刀依旧完整,还可以杀敌。
管阔双手握刀,雨滴击打在他的脸上,击打在刀身之上,隐约闪现一道寒光。
他的姿势很完美,那是竹简上面的东西,是他的刀法之起手式。
粗暴的吼声似乎想要震破云霄,突兀狼将一脚狠狠踩下,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直扑过来。
管阔动身了。
他迎着风雨,迎着对面的突兀狼将,脚踩着大地,头顶着天穹,义无反顾。
他就这样双手稳重地举着刀,任伤口的鲜血流淌,唐刀快得拉出一道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