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虎胡和过猴的对话,有很多,但是管阔只重点听到了两句话。
“看这天,今夜不会下雨吧?”虎胡是这么说的。
“不会有雨。”过猴回答。
“那样很好,那样很好。”虎胡如是说。
他完全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于是,他道:“鬼话只有鬼才听得懂。”
铁山无笑:“那么,我就是鬼啰?”
管阔没有笑,因为他并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好笑的。
铁山无自觉无趣,道:“虎胡问:看这天,今夜不会下雨吧。那就是说,看周围的情况,今晚的行动有没有问题?”
“过猴说:不会有雨。自然是没有问题的意思。”
“那样很好,就是说,这样说定了。”
“那前面总该有计划吧?”管阔撇了撇嘴,道,“再说点他们做计划的时候的黑话吧。”
铁山无摊了摊手:“我没去听。”
管阔不相信,认为他在撒谎,道:“谁信啊,你难道就听到了我听到的那几句话?”
铁山无一脸坦然:“我看到你似乎注意那边了,才会去听的,不然我也不会知道那天晚上会发生那些事情。”
“……”
……
……
铁山无没能够看到那枚竹简,管阔不给,他也没办法。
只是,从那之后,管阔再看向铁山无的目光,就变了,在他看来,铁山无的很多行为,以及动作,看起来都毫无道理可言,而且出乎任何人的预料,但是,这个人,却总能够给出足以说服别人的理由。
或许,这就叫原则性问题,一个有原则的人,只遵从他自己内心深处的准则,而不会受到别人的影响,过猴和虎胡的事情如此,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也是如此。
那一次失败的逃亡,看起来似乎和他管阔并没有任何的关系,可是,对他的心理影响不小,而且,也让他正确看待了铁山无这个人。
雁门关,终于近了。
长城万里,雁门在望。
管阔坐在囚车内,看着远方的重峦,那种波澜壮阔之美,让他感到很震撼。
长安的繁华,的确磨透了他的锐气与眼界,而今,到了雁门,他才感觉长安的壮阔,和这里的是如此不同。
他终于放下了那枚竹简,把它藏了起来。
他也终于愣是没有看懂,不过,他在后来的几天里,开始记忆起了竹简上面那些奇怪的文字,他相信,对于将来,这一做法应该来讲是很明智的,虽然他只记忆了几个字。
铁山无难得不再同以前一样,背对着前路,朝向管阔一天到晚扯淡,他面带笑意望着远处的绵延无尽,道:“雁门,我来了……”
此行艰险,到了雁门,只剩下了六名囚徒,让人有些感慨。
关门缓缓拉开,不会有任何的欢迎气息,只有淡淡的沉抑,在天地之间缓缓飘扬。
管阔抬头遥望,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