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个问题,安彦哲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之后,他说道:“或许是吧。”
“箬罹固然身份卑贱,却也不想成为别人的替身。箬罹谢过世子好意,只是,请世子允许箬罹保留最后的自尊吧。”孤箬罹说道,她的表情是那么的坚强。
安彦哲也没有再说其他,孤箬罹的理由很有说服力。她坚强的样子更惹人心疼。不过,既然这是她想要的,安彦哲也不会勉强。毕竟确实如她所说,安彦哲只是把她当做苏离的替身。至少目前来说还是这样。
之后,两人也没有再说话,静静的做着,一直到船靠近岸边之后,安彦哲才说:“上岸吧。”
安彦哲回去之后,又开始他日常的事情——作画。月光和酒是他画画时的标配。他把那些画好的画全都挂在书房里。每一张画都蕴含着他对苏离无限的爱和思念。
画面中,一个女子躺在床上,床边坐着一个男子,用他那细长而白皙的手拨动女子凌乱的发丝。看着画面中的场景,安彦哲也陷入记忆中,那是有一次他和苏离开车外出,遇到了索命商人。那些人绑架了他和苏离,苏离因此惊吓过度,昏迷不醒。
“你的命是我的,除了我,不能有任何拿走,那些企图伤害你的人,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安彦哲还记得他当时对昏迷的苏离说了这样的话。
看着画中的场景,他又想起白天孤箬罹遇到的事情。心中很不平静,怒火从心底慢慢燃烧起来,直冲他的大脑,很快就夺去了他原本冷静的头脑。
他换上了一件黑色的袍子,拿上佩剑走了出去。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一如他为苏离杀人的那天。雨水顺着屋檐流下,哗哗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清脆。许久之前,也是一个下雨天。那日,为着苏离受伤的缘故,他深夜冒着大雨,亲手惩罚了那些伤害苏离的人。今夜,依旧下着雨,又会是哪个倒霉的家伙要落入安彦哲手中呢?
白日里轻薄孤箬罹的男子和他的狐朋狗友一起,从一家妓院出来,走入了较为偏僻的巷子中。已是深夜,加上下雨,这里已经很少有行人了。巷子很深,除了黯淡的月光,没有其他可以照明的东西。安彦哲一身黑衣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那些人还没有看清。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挡本大爷的路,是活的不耐烦了吧。”男子喝了酒,摇摇晃晃的,却还不忘摆出自己的架子。
安彦哲背对他们而站,此刻听到他的声音,缓缓转过身来,偷着那不明亮的月光,依稀能够看出他脸上的戾气。
“是来取你姓名的人。”安彦哲话音刚落,手中的剑也出手了,划过那人的手臂,手和身子分离,还伴随着男子凄厉的惨叫声。
“我最讨厌别人动我的东西,你就以死向我道歉吧。”安彦哲冷冷的看着那人,又是一剑挥出,男子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血痕。血液溅到安彦哲的脸上,和雨水混杂在一起。
见到这一场景,和男子一同来的两人吓坏了,不由分说的跪在安彦哲面前,求饶道:“饶命,世子殿下饶命,事情都是他一个人做的,我们什么都没做,求世子殿下饶我们一命吧。”
两人不断的磕头求饶,安彦哲扫视他们一眼,说道:“那个时候,你们应该做些什么的,本应该做些什么才对,却什么都没做,那个,就是你们的过错啊。”
两人似乎还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但光亮的剑已经划破天际向他们刺来。
血液抛洒在空中,与落下的雨滴相融和,那些晶莹的雨滴,在还未落入地面之前就已染上血腥的红。漆黑的空巷里,地上躺着三具尸体,血水顺着地面流淌。
安彦哲收了剑,随便选了个方向走着,他的步伐沉稳,不带一丝慌乱。雨还在下着,比刚才更大些。安彦哲的身上已经被打湿,雨水顺着他的发丝流下,冲刷着他脸上的血迹。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安彦哲绝对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他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他爱的人,他不允许,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他身边的人。那种父母在自己眼前死亡的事情,绝对不允许出现第二次。所以他才要更狠。白日里,他是翩翩少年彦世子,夜晚他是地狱过来的撒旦。
月亮躲在乌云后面,见证了一切。除了它投下的灰白色的月光,无人知道今夜发生了什么。安彦哲的身影越走越远,深巷中传来几声狗吠,打破了幽静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