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的敌意都针对着项青梧等人的时候,孔砚的目光很自然的转向了她,而对孔砚投来的目光,项青梧仿若未觉,依旧事不关己的抱着胳膊靠在墙壁上。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面对众人咄咄逼人的气势,白恪再怎么巧舌如簧也是百口莫辩,很快,白恪和陆言就被人逼到了墙角里,至于孔砚,也许是大家看着他那一幅病痨的样子,所以压根就没将人当做是威胁。而项青梧这边,则更多的是源于恐惧,大家都看到了她徒手破坏铁链的“壮举”,所以谁也不敢主动招惹她,更何况就她那几块破布才勉强遮住的身体,怎么可能一把手枪呢。
“快把东西交出来!”突然有人朝着白恪扔了一个石子。
白恪亏得反应快迅速躲了过去,而这个举动像是无意中戳到了某些人的痛处,他们开始越发激动的朝着白恪扔石头,白恪和陆言被砸的嗷嗷直叫,就连地上躺着的续林都跟着遭了秧,那细白的脸上被尖石划破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孔砚看的眉头紧皱,不得已低头叹息了一声,走到项青梧身边苦笑说,“对不起。”
项青梧微愣,随即意识到对方这是认出了自己,不是白恪的那种怀疑,而是一种源于对自己判断的自信和笃定,项青梧冷笑,“怎么,求人的时候就知道低头了?”
孔砚摇头说,“这件事情的确是我考虑不周,但是为了离开这里,我不得不这么做!”
“所以这就是你欺骗我的理由?”项青梧捏紧了手掌质问,她平生最恨有人骗她,而白恪竟然在答应了与自己合作的时候,又私下与其他人合作将她给出卖了,这样两面三刀的男人凭什么获得她的原谅。
孔砚平静说,“在我找到陆言的时候已经做好了事情总有一天会被戳穿的准备,可是项小姐,我不后悔,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选择与他合作。”
项青梧看着孔砚那毫无悔意的目光,恨不得当场就一掌将他杀了,但是理智终究压下了冲动,她冷声问“好,那你告诉我,陆言有什么能耐值得你做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孔砚目光赞赏的看着项青梧,仿佛他眼前的不是一个无皮怪物,而是一个得胜归来的女将军,是的,在孔砚看来,他的选择没有错,这个女人即使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可最终她还是活着回来了,即便活下去的方式如此惊世骇俗。
没有人的求生欲比她更加强烈,所以她注定了比其他人要活得更久。
“如果我说,要活下去就必须依靠陆言呢?”孔砚嘴角含着笑意,目光温和极了,若非这张面如枯槁的皮相太过丑陋,一定会吸引不少女子的芳心。
“什么意思?”项青梧问。
“我说你们两个有点良心好吧,我们都快被打死了,快帮忙啊!”那边陆言跳着脚惨叫着。
白恪也伤痕累累,抱着脑袋到处逃窜,“木小姐帮帮忙啊。”
孔砚露出无奈的苦笑,“项小姐,有什么问题等事情解决了我一定如实相告,现在事情紧急,拜托了。”
项青梧警告的瞪了眼孔砚,虽然很不爽孔砚那副示弱讨好的姿态,但是又该死的认同了他的想法。
见到项青梧走了过来,那群人果真怕了,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项青梧凤眸一扫,一股威严油然而生,她踱步走到人群前面,看着眼前这些可悲又可怜的人,她不禁冷笑出声,“都打够了吗?打够了就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话说着项青梧拔出羽箭,搭上了长弓瞄准了人群中叫嚣的最为激烈的那人,“看来你还没打够。”
那人刚一张嘴欲反驳,到喉咙口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发出一声惨叫,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胳膊上流了下来,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恐惧的看着那人肩上的羽箭,步步倒退。
白恪和陆言均大大的松了口气,陆言摸着身上的伤口恶狠狠说,“别放过他们,一个都别放过,不然来日死的指不定就是我们自己!”
白恪张了张口,触及孔砚微微摇动的脑袋,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
那群方才还大声叫嚣的人们此刻却怂了,被妒忌和贪婪冲晕的脑袋也在这一刻变得清明,他们怯懦的往后倒退着,目光中充满了祈求和恐惧。
项青梧扫了他们一眼,垂眸冷问,“还不滚?”
人群一哄而散,如同被惊飞的鸟儿很快就消失在了山洞外。
“干什么,你怎么把人都给放了,你圣母婊啊你!”陆言恼怒的大吼道。
项青梧一个冷眼甩了出去,“闭嘴!”
陆言还想再说却被孔砚打断,面对陆言的怒火,孔砚叹息一声,无奈说,“她是项青梧项小姐。”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三双眼睛唰唰的落在了项青梧身上,有诧异,有惊喜,还有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