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在油灯下看书的路遥远忽然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桌子上的蜡烛不住地闪动,窗子上的油纸被风刮地沙沙作响,外面的犬吠很是凄厉。
路遥远余光瞥到有黑影从窗边掠过,灵敏的耳朵听到外面窸窸窣窣的动静,路遥远断定来人不少,立马将书合上,她一个人势单力薄,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外面的几人相互打着手势已经将房子团团包围,透过窗子看见只有路遥远一个人坐在那里,便没了顾忌,互相递了个眼色,准备一拥而上。
路遥远先前早已将大门紧锁,料定他们会从窗子进来,小路安还在房间里面睡觉,她必须先去抱小路安。路遥远的大脑飞速旋转,寻找一条逃生的线路。
待那些人破窗而入,早已没了路遥远的身影,为首的看了还没燃尽的蜡烛,料定她不可能跑远,便下令开始搜寻。
还没等他们动手,便听见一声砸窗子的声音,所有人都像都向房间涌去,发现残破的窗子摇摇欲坠,还在摆动着。
“他们跑不远,追!”
路遥远抱着小路安,一点都跑不快,黑灯瞎火地看不清脚下的路,四周又没有隐秘的藏身之所,一不小心踩到一个石头跌倒在地上,不一会便被那些人围住了。
“路遥远,识相地就把传国玉玺交出来。我们还留你一个全尸。”
死性不改,路遥远心里暗暗唾骂楚歌,抱紧了怀里的小路安。
“休想。”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正要冲上来,突然有一人不知从哪冒出来,拦在了路遥远面前。
“给你们两秒钟,立马给我滚。”
路遥远听出了是阿灼的声音,心里稍微安心了一点,阿灼并没有显露身手,路遥远不知他能否抵挡这么多人。现在身处险境,她不想拉他下水。
路遥远拉了拉阿灼的袖子,想要他离开,保命要紧,阿灼仿佛不知道路遥远的用意,依旧挡在她面前,并没有要逃的意思。
追杀路遥远的人仔细打量了一下阿灼,黑天瞎火地他们也看不清,看样子应该是个平头百姓,想起楚歌说过挡路的格杀勿论,便一起冲了上去。
阿灼一脚将先冲上来的踢出去几丈远,十分敏捷地破解着那些人的招式,可惜他没有武器,那些人的剑又直冲他要害,为了保护路遥远和小路安,他一直拿身子挡着,身上几处受伤,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路遥远见阿灼难以抵挡,想帮他,可是她的那些自卫术,在这些经过严格训练的亲兵面前丝毫不起作用。
打了一阵,阿灼体力不支,在人群中叫了停,虽然满身伤痕,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我说几位爷,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打来打去。”
为首的瞥了他一眼,没想到这小子年纪轻轻,居然这么能打,还好今天带的人手够多,要不然不仅拿不到传国玉玺,他们还会有去无回。
“我们的目标是路遥远,不关你事,劝你趁早逃命去,要不然连你一起杀。”
“既然没我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阿灼讨好地笑笑,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状,路遥远以为他为保自己性命放弃了救她,倒也并不介意,她也不希望阿灼为她丢掉性命。
阿灼转过身来,装模作样地要走,在经过路遥远的时候冲路遥远挤了个眼,路遥远还没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手突然被阿灼拽住开始飞奔。
小路安醒了还以为是在跟他玩什么游戏咯咯地笑,眼看着后面的人快追上来,阿灼手腕一用力,带着路遥远上了屋顶。
稍稍争取了一点时间,阿灼将路遥远藏在一个死胡同的角落,连话都来不及说,便转身故意发出声响,将那伙人引开了。
路遥远不敢动弹,捂着小路安的嘴,让他别发出声音,直到那伙人的动静渐渐消失。
小路安终于不再闹腾,在路遥远怀里沉沉睡去,路遥远却丝毫不敢松懈,一边听着周围的动静,还在担心阿灼能不能脱身。
周围偶有鸟叫蝉鸣路遥远都会紧张地竖起耳朵。就这样绷紧着弦过了几个时辰,天边渐渐露出鱼肚白,路遥远看见有个人弯着腰,跌跌撞撞地向他们走来。
逆着光,路遥远以为是追杀她的那帮人,慢慢将小路安放在地上,取下了头上的发簪,随时准备跟他们同归于尽。
待人走近,路遥远才看清来人是昨夜将那帮人引开的阿灼。
阿灼的衣服湿漉漉的,身上的伤口都被水泡得发白了。见到路遥远,腿一软,便跌倒在地上。
原来昨夜阿灼将他们引开后一直不能脱身,便趁他们不注意钻进了池塘,还好他识水性,折了跟芦苇棍子用作呼吸,愣是在池塘下面躲藏了一夜,待他们走后才敢漏出头来。
已是秋凉,平常出来路遥远都要披肩斗篷,现在阿灼在冰冷的池塘里泡了一夜,再强壮的身体都受不了。路遥远将阿灼扶起,碰了碰他的额头,果然热得发烫。
条件简陋,她不知道那伙人去哪了,安全起见,她将自己的衣服撕碎,仔仔细细地帮阿灼包扎好身上的伤。
待到阿灼休息了片刻缓过神来,天已经大亮了,此刻路遥远不知往哪去,那些人可能还在她住的那里,回去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