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蜡性子欢脱,不懂世故,从来不会谄媚奉承,陆晚就更没有将她视为下人。
陆晚想了想,轻轻坐在椅子上,将茶抿尽,缓和了一下情绪。
回来的马车上,晋王殿下严肃地交代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绿蜡是裴贵妃安排的奸细。
陆晚生于江南吴郡,从小过的是烂漫无忧的生活,纵然后来家变来到京城,也是寄人篱下受尽欺负。
怎么打下人,还从来没做过。
实在是不敢想象,眼前这样一个天天笑脸相迎的丫鬟,在自己的一念之间就能决定她的生死。
太残忍。
陆晚斟酌半晌,笑问道:“绿蜡,红玉和你比,谁更聪明?”
绿蜡眼中闪过一抹震惊,继而平静道:“小姐问这个做什么?奴婢听不懂。”
陆晚叹了口气,伸手摸摸她额前刘海,柔声道:“我从没有把你当奴婢看,你知道的。”
绿蜡脸色猛然一白。
陆晚没有放过这个细微变化,继续轻声道:“晋王府里的丫鬟,自然是都顶尖的聪明伶俐。殿下见我在京城没个贴心的人,才让你来我这里伺候着,我真的从没把你当下人,想必殿下也没有。我在这里一个好朋友也没有,京城的贵女圈子也不熟,唯一靠得住的人也就是你。”
陆晚声音轻柔,情绪平稳:“你可知道,我甚至还想着,将来你要是有了心上人,可以帮你一把,风风光光的嫁了,女孩子总归要有自己的家,才安心,你说对吗?”
绿蜡死命握着手帕,轻声道:“奴婢知道错了。”
陆晚静静道:“你就是个傻丫头。自己在京城无依无靠,还乐意给那些人卖命。殿下也好,我也好,真的大祸临头,你能逃得过吗?绿蜡,好好活着,不好吗?”
绿蜡沉默。
陆晚这番话说得极为温柔,没有任何敌意。甚至还带着一丝怜惜。
她知道,如果是晋王殿下,恐怕就没有这样和风细雨的态度了。她是见识过晋王的心狠手辣的。
那几乎是没有多的一句话,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直接就是一个字:死。
绿蜡恢复情绪,瞪着一双天真烂漫的眼眸:“那,我还能活着吗?”
陆晚轻声问道:“你出卖了我几次?为什么会盯上我?”
“就这两次。”绿蜡扯住陆晚的衣袖,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妹妹:“开始的时候是殿下让奴婢盯着小姐,后来昭阳宫那边说……说……”
“说什么?”
绿蜡看了一眼陆晚,吞吞吐吐道,“贵妃娘娘说,殿下喜欢小姐您……所以叫我利用小姐牵制殿下……”
陆晚抽回袖子,哭笑不得:“别的也就罢了,这种鬼话这也你也信?!”
绿蜡连连摇头:“不是的,殿下对小姐就是很不一般!”
陆晚懒得跟这小丫头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口舌,径直推开窗,笑道:“公孙先生?”
公孙仪一身黑衣,从窗外翻了进来。
绿蜡僵硬地转过头,背上猛然一阵凉。
这个武功高强的青年人,伸手递出一个白瓷瓶,冷漠道:“陆姑娘,弄两杯酒来。”
绿蜡身子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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