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您先收着,最好能在这附近置办个小宅子,城外现在不安全。住在客栈里,人来人往的也不方便……”玉如意将包袱递给金氏,同时嘱咐道:“这笔钱,别花得太厉害了,可能要动用一些来救平安。”
原本金氏还想着拿点零散的出来花销花销,可一听玉如意这么说,便忙不迭的点头道:“要用来救平安的啊?可够么?我们这里紧一些,没关系的,重要是把平安给救出来。”
玉如意闻言,唇角一勾,轻轻笑了笑。果然,事关平安的时候,金氏就能克制住自己了。当然,这个极隐忍的笑,没有被金氏和玉吉祥看到,玉如意立即调整状态,皱着眉头道:“我也不知道够不够,不管怎么说,平安要救,你们也要过得安稳。不然,我哪里有心思全力以赴的去救平安呢?至于钱……我再想办法吧……”
金氏看到玉如意这苦难的表情,心里也是隐隐作痛,只将那包袱紧紧攥住,眼睛红红的说道:“好孩子,苦了你了。”
玉如意摇摇头,叹了口气。现在是非常时候,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不太放心这心宽得过度的二娘,钱想办法慢慢挪出来,最好能置办点别的东西,一堆金子,太过显眼了。只可惜,在这洛阳城,她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人能帮忙的……
“咦?金铃的头是怎么伤了?”金氏这才发现金铃的额头上有个伤疤,连忙关心的问道。
看金铃脸色为难,玉如意立即接话道:“我回去的时候,她看到我太激动了,便摔了一跤。”又见金氏神色疑惑,便又立即说道:“二娘,现在宵禁了。我也就不回去了,你去找店小二再帮我开一间房,不用太大的,我和珍珠挤挤就可以了。另外,刚才进门的时候,遇到了穆老板,他说有事儿找我,我过去一趟。”
“哦?穆老板找你啊,那你快去吧!我去找人拿被褥。”说罢,金氏忙站起来。
“珍珠。你跟我去一趟吧。”玉如意示意珍珠跟着,毕竟这么晚了,她一个已婚妇人。到单身男子的屋里去,不带个人,还是不方便的。
“是。”珍珠应声,又悄悄安慰了金铃几句,这才跟着玉如意出了门。
天字七号房在三楼的右边最角落。虽然是角落里的房间,但却是占了极好的位置,两边墙开窗,通风极好,景色也最美。这房间,是穆云扬留给自己的。他在洛阳城并没有置办宅院,这屋子,其实便是他的家。
这会儿。穆云扬正靠在床边的软榻上,拎着一只酒壶,就着壶嘴啄吮。他眸子遥望着对面的天空,那边似乎有点隐隐的红光,似乎是火光吧……看来。这战火,很快就要烧到洛阳城了。
这时。玉如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穆老板可在?”
穆云扬听言,忙放下酒壶,应声起来开门,随即便看到玉如意带着丫鬟站在门外,他忙请道:“快进来。”
玉如意点头,走进屋去。珍珠随后进门来,将靠走廊的窗户推开来,这样,窗外的人可以看见玉如意和穆云扬是相对而坐,远隔着一张桌子交谈的。珍珠做完这事儿后,便靠在窗边站定,既听不到玉如意和穆云扬的谈话内容,但又能让人清楚的看得到她在屋里,可以避嫌。
玉如意见状,抿唇一笑。这个珍珠,越发机灵了。
待玉如意坐稳,穆云扬便提起茶壶给她斟上一杯茶水,道:“这几日,我一直睡得不太踏实。”
玉如意诧异的看着她道:“怎么?”
“还不是因为修竹的事……”穆云扬放下茶壶,探试的看了她一眼,见她表情无异,便又缓缓说道:“前几日,你弟弟和褚家大郎,不都是因为与修竹通信而被抓了么?你是知道的,我之前与修竹交好……”
玉如意眨了眨眼睛,一脸的疑惑,那又怎样?
穆云扬见状,叹了口气道:“我与修竹也有通信,这不是担心这火也烧到我身上来么?”
玉如意笑道:“你穆老板神通广大,怎么会担心这等小事?”
“怎么会是小事……”穆云扬口气有些着急,“一连好几人都被抓了,我也担心自身难保啊。”
玉如意听到这话,心头隐隐有种莫名的感觉,感觉穆云扬好像是话中有话,想要问她一些什么。可是,对方那着急的表情,又好似没有作伪。
“如意,我听闻今日宴席上,段将军说你助了他一臂之力,可是真的?”
开始来正题了?玉如意一怔,随即淡然的将嘴角一勾,轻笑道:“我一个小小女子,又不懂兵法又没什么谋略,哪里来的什么本事?今日上城墙观战,也是被公公逼着上去的。”
“哦……”见她笑得格外自然,语气也很是不在乎,穆云扬垂下双眸看向自己手中的折扇,暗自猜度,今日之事,是否她真的不知晓?
其实,玉如意在这之前,也不知道什么。虽然她心中隐隐觉得穆云扬和李修竹关系非同寻常,可也不敢肯定。晚上,穆云扬一见她便提起她去将军府赴宴的事情,现在又拐弯抹角的来问她城墙观战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不怀疑?似乎,穆云扬是在帮李修竹探她的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