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莞的要求下,她和贺霆的婚礼还是提前举行了。因为她不想日后再补办婚礼,而等到之前定下的婚礼时间到来的时候,恐怕她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她进行这种过于繁重的活动了。
尽管婚礼提前了几个月,时间紧张,但是婚礼的筹备没有一丝仓促。贺霆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迅速却有条不紊的进行筹备,力求将每个细节都做到完美。
他不仅要给顾莞一场完美的婚礼,他要给她最好的一切。
司朗从国外赶回来参加婚礼,他回来的时候正是婚礼当天,顾莞刚刚换好了婚纱,正要化妆。顾莞见到他,便站了起来,向他走过来。
司朗远远的看着顾莞穿着一袭白纱的模样,亭亭如玉,脸上是他那么多年以来都未曾见到过的发自内心的毫无顾忌的笑容,那么轻松,那么好看。他提了很久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下,他知道,她很幸福,这就足够了。
顾莞看见司朗,非常高兴,当即扑到他身上,给了他一个熊抱。
一旁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的贺霆脸都黑了,司朗也责怪顾莞,但声音还是温和的,“都是要当妈妈的人了,怎么还这样毛毛躁躁的。”
顾莞慢腾腾的松开司朗,有些不高兴的解释道,“我想你了嘛。”
然后她回头看向贺霆,向他使了个眼色,吐槽司朗的老气横秋,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默契。贺霆原本铁青冰寒的脸色在顾莞看过来的时候,复又变得温和,挂上了人畜无害的笑容。他变脸之快,模样之憨厚纯良,简直令旁人汗颜。
他上前为顾莞解围,转移了话题,“司先生不远万里赶回来参加我和莞莞的婚礼,我们夫妇二人不胜感激。”
司朗温声道,“客气了,莞莞是我的亲人,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司朗说着,眸色温柔的看向顾莞。顾莞刚刚被训斥的那一丢丢不愉马上就烟消云散了,又亲亲热热的搂住了他的手臂。
贺霆极有眼力的说,“你们许久未见,想必有许多话要说,我先出去招呼一下宾客,你们慢慢聊。莞莞,记得把牛奶喝了。”
顾莞“嗯嗯”的点着头,对于贺霆的识趣感到十分满意,她确实有很多话要跟司朗说呢。她赶紧拉着司朗坐下,滔滔不绝的讲起了这几个月的经历。
司朗听她说如何智斗心机婊,如何解决工作上遇到的阻难,听她说身边朋友发生的事,好的和不好的,听她说绑架,车祸,怀孕,他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比顾莞这个当事人还要紧张。
贺霆看着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的顾莞,轻轻的关上了门。见到顾莞和司朗聊的那么热络高兴,若说他心里没有一点不舒服是不可能的。
顾莞有一些情绪只会在司朗面前表露,有一些话也只会跟司朗说。他们的相处自然轻松,是可以让顾莞毫无芥蒂敞开心扉的。
为着司朗能见到他所见不到的顾莞的另一面,他心里是会有点醋意的。可是他能理解他们之间的感情,尽管他们两个没有血缘关系,可他们却是比亲人还要亲密牢固的关系。
在顾莞人生最低谷的时候,是司朗拯救了她,救了她的命,也救了她的心。这么多年以来,他们两个人互相扶持着生活,互相舔舐伤口,分享所有的开心和难过。他所错过的顾莞的那十年,那空白的十年,是由司朗书写的,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弥补。
司朗于顾莞,如父如兄,是谁也代替不了的。
但是不管司朗是顾莞的谁,将要和顾莞共度余生的人是他。这么一想,贺霆的心情又无限春生,骤然晴朗。
贺霆向前走了几步,便看见连奕和贺源正站在一处聊天。连奕看见他,便对贺源说了句什么,贺源点了点头,他便向贺霆走了过来。
连奕在贺霆面前站定,脸色有些难看,“贺先生,连齐胜居然拼尽一切关系,为连海风制造了虚假的精神鉴定,还买通了法官为他脱罪。”
贺霆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波动,“我知道。”
连奕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可是这样的话,连海风就会被判无罪了,这样也未免太便宜他了。”
贺霆不以为然,语气很轻,吐出的却是重重的一句话,“你以为他进了精神病院,还能平安无事的出来?”
连奕反应很快,瞬间明白了贺霆的意思,有些震惊,“您的意思是?”
贺霆语气淡淡,“连齐胜在背后帮连海风找关系运作的事,我都知道,也默许了这件事,因为这正好与我的计划不谋而合。连海风犯下的罪,如果只是进去关几年,根本不足以泄我心头之恨。他既然想做精神病,那就让他做个精神病好了。”
贺霆说这话的时候,虽则语气无波,眼中却满是阴冷的恨意,似要将连海风剥皮抽筋。
他想起了笼罩在顾莞心里无法祛除的阴影,想起了她差点冻死在冰天雪地之中,想起了她发病时在自己身上留下的条条疤痕,想起了她曾经遭受的所有苦难。而这一切,都是拜连海风所赐,他如何能放过连海风?
连海风妄图利用精神疾病逃过法律的制裁?呵,那好啊,那就让他在法律之外解决这件事吧。他会让连海风后悔没有选择老老实实的认罪服刑的,他有的是办法让他生不如死。
连奕从一开始的忧虑惊讶逐渐变得钦佩解气,连海风是罪有应得,而连齐胜若是知道他费尽心机为连海风谋得的出路其实是将他推向了无底的深渊,恐怕会直接后悔死吧。
只要一想到这儿,连奕就觉得解气,他的脸上不知不觉挂起了笑容。他把一份文件递给贺霆,一脸的轻松与释然,“贺先生,这是新婚礼物,祝您和顾小姐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