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驰领命,毫不犹豫地腾跃而起,疾如闪电,与锦娘瞬间战做一处,从她手下救出了狼狈的诺雅。那锦娘双目红肿,几乎不能视物,身上罗帐也不蔽体,碍了手脚,哪里能是风驰的对手?只能且战且退。
诺雅这时方才得以喘息一口气,啐了一声恨恨骂道:“奶奶个熊猫的,竟然想将姑奶奶我置于死地,下这样的狠手,多亏了我机敏。”
锦娘正招架得吃力,更怕开口干扰了自己的听力,顾不上与她耍嘴皮子。而风驰一路苦苦相逼,两人闪跃腾挪,很快消失在屋脊之上。
一旁的欣儿站在原地,望着锦娘的身影有些呆愣,犹如泥塑。
“欣儿,你怎么了?”
诺雅拍拍身上的土,回头看欣儿有些不对劲儿,奇怪地问。
欣儿这才猛然缓过神来,疑惑地道:“没什么,就是看着那女人好生眼熟,想不起究竟哪里见过。”
诺雅想起适才自己趴在窗口看到的事情,有心揭穿,又觉得过于丢人,只能住了口,讪讪的道:“那女人平素里定然抛头露面的场合去得多了,你见过也不足为奇。”
欣儿方才不再继续纠结,上下打量她,关心地问:“诺雅姐姐,你怎样了,有没有哪里受伤?这女人也太狠毒了一些。”
诺雅摇摇头,又揉揉屁股,呲牙咧嘴道:“就是适才从上面摔下来,跌了尾巴根儿。”
欣儿掩嘴笑道:“刚才看那只绿眼猫衣衫不整,眼睛都是红肿的,是不是已经得手了?”
诺雅得意偷笑:“你以为呢?老将出马,一个顶俩,怎么会失手?”
欣儿觉得自己未能参与进来,委实不过瘾,吩咐一旁的冰魄道:“适才那女人打斗的时候,胸前颤颤巍巍的,风驰吓得都畏手畏脚了。可莫中了她的美人计。冰魄,你去帮帮他。”
冰魄满脸不屑:“公主是想让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儿去打她一个女人吗?”
欣儿摇摇头:“这样如花似玉的美人,怎么舍得下手?你就配合着风驰一起,将那个妖精身上裹着的帐子给扒下来就可以了。”
“噗!”
忍不住笑出声来的不仅有冰魄,还有林诺雅。她忙不迭地阻止道:“喔,不不不,不用了。”
“为什么?”欣儿有些奇怪:“虽然你适才捉弄了她,但是她出手就要将你置于死地,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留她做什么?我就是要当街扒下她的衣服,让她没有脸面在京城立足!”
这样的场面,说实话,诺雅都不知道自己偷偷想过多少次,每次想都会偷着乐。但是今非昔比,若是那个所谓的头魁锦娘果真被当街扒了衣服,臭了的还有百里九,将军府的颜面也就不能要了。
“算了,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已经解气,那女人也出了糗,所以就算了。否则万一闹腾得人尽皆知,被百里九和二皇子知道了,咱俩肯定没有好日子过。”
楚欣儿想了想,觉得言之有理,就不再纠结,吩咐冰魄道:“算了,暂且饶了她。你去叫上风驰,我们走吧。”
冰魄领命,飞身而起,沿着屋脊,如履平地一般,找了风驰回来,说是那女人不敌,早就仓惶逃走了。风驰担心两人安危,唯恐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不敢冒失去追,所以就撤了回来。
四人不再说话,各有心事一般,沉默着出了胡同,上了马车,先将楚欣儿送回皇宫,然后是将军府,方才转身回去复命去了。
今日天然居门前的一场闹剧,委实轰动,怕是整个京城全都闹腾得沸沸扬扬了。诺雅担心老夫人盛怒,再找自己麻烦,所以她回府的时候,是偷偷地溜回去的。
她有些事情还没有完全消化,适才当着鬼灵精怪的楚欣儿没敢走神,现在回了一念堂,立即借口休息,闭了屋门。
她从暮四的针线盒里取出一根绣花针,用针鼻在自己的眼皮上轻轻地扎。一边低声嘀咕:“偷人家针,偷人家线,长个针眼给人家看。”
她记得民间是有这样一个说法,那就是眼睛一旦看到了什么不应该看到的东西,就用一根针轻轻地扎扎眼皮,那样自己才不会害眼,否则第二天一定会双眼红肿不堪,长针眼的。
不是她林诺雅迷信,而是今天太晦气了,她要去去晦气。